“没怎么。”
“没怎么,哭什么?”
“胃疼。”
弋微怔。
不是被举报委屈哭的?是胃痛给疼哭的?
弋禁不住歪头打量余贤,难得地有些愣神。不过很快他便起身去取来药和温水。
余贤顺从地接过来,仔细阅读了说明书,抠出两粒递到弋的嘴边。投过去的目光炯炯,灼得弋不得不对上那双蓝眸。
他一时很难分清余贤灼热的视线是落在他遮挡住的唇上,还是落在两粒跃跃欲试想进人他体内一探究竟的药片上。
弋按在胃间的手用了下力便徐徐地往下滑,徐徐地积攒力量,徐徐地稳住情绪,再抬起时就能随意地接过,轻松地道:“我胃疼你哭什么?”
余贤转身背对着他,竟捂上了眼睛。
这意思很明显了。
弋的喉结轻轻动了下,他坐在原位扒下面罩,吞药、喝水、戴回面罩,一气呵成。
“好了。”他抱着水杯贴在胃间,轻言细语。
余贤回身,盯着弋的双眼,似是想要在其中探究出点什么。他声音很小但足够让两人听清了:“以后养一养是不是就能好了啊。”
“能好,养养就好了。”弋轻柔地回着。他把还热乎的水杯塞到余贤手里,忙叨起来。
他又蹲在他的小炉子旁,壶里煮的是梨水。
“你嘴唇都裂了,”弋自然说道,“火太大了。”
余贤坐在小马扎上没动地儿,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蹲在地上拿着蒲扇把火扇得旺些的弋。
说远也近,若是从行动部步行至此需要花费近一天的时间,但他是乘坐智行列车来的,下车后只需要走上不到二十分钟便可以抵达这座小院。
这片林区像是让他们回归了原始,外面是高科技智能世界,只有这里让余贤尝到了人间烟火气。
他的老师蹲在地上,一点t01的威严都没有。一只手扶在腰间,像个犯了腰疼病的老大爷。
手指头腾在半空,打了数个抖,余贤的勇气太微弱,不足以支撑它再进一步,它不得不悄悄地落下藏起。
呛咳声打散了纠结的思绪。
“老师,我来吧。”
小马扎递过去,余贤拿过弋手里的蒲扇代替了他的位置。
弋又低低地咳了两声,把小马扎往后稍微拖了拖。余贤回头了,他直视着那双带着欣慰笑意的眼。
就是这个笑,让余贤的感官都失灵了。
现在,此刻。雨,就算劈头盖脸地打,他的心都是暖的;风,就算临风扫地地吹,他的心都是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