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鬼,我祝你撞鬼,要是没有,我祝福你去死,传播这种东西,你要点脸】
【这种人怎么还活着?死了活该】
乐园将手机放在了一个又高又隐蔽的位置。
【怎么不动了?】
【要是偷懒可是会被惩罚哦~】
【什么奇怪的夜间游戏】
乐园的身体躺在了地上,手机摄像头无法观察的位置。
哭丧棒人从远处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系统打开了第二个直播间,或许是直播角度的问题,哭丧棒人简直像是轻飘飘从天上落下来的。
坟场直播被系统强制统一成了系统直播的画面。
落地的瞬间哭丧棒人的脸出现在了直播摄像头的正面,一个新的特写。
李小妹哆哆嗦嗦裹着被子躲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敢看,又不敢不听,怕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马在岸满不在乎看着直播,被特写吓了一跳,骂了一句,哭丧棒人出现在了他们聚集的宿舍。
众人的脸都僵硬了。
李小妹冷得发抖,睁开眼睛,猛地尖叫起来,掀开被子,拔腿就想跑,开不了门。
她握着门把手,皮肤被黏在把手表面,撕都撕不下来,温热的血从手掌流出,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她缩成一团,哭丧着脸哀嚎:“好痛,别杀我!”
门被拉扯,门板和门框发出嘭嘭嘭的声音,还是打不开。
李小妹吓得满地乱爬,马在岸握着拳头冲向哭丧棒人,一头撞上了床架,又痛又冷,晕了过去,宣叶仙想去翻窗户,窗户外面变成了高楼,跳下去保证能死人的那种高度,她颤抖着双腿又回到了地面,坐在地上,骂道:“见鬼!”
张朝霞拉着张彩霞踹门,门没有坏,哭丧棒人靠近了他们,张彩霞挡在了张朝霞面前,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哭声,他们感到头脑被重击,晕了过去。
【诡异】
【交易】
【交易】
【公平的,审判者,天平的,交易】
哭丧棒人看着在自己面前兄妹情深的两个人,毫不犹豫控制了其中一个,这个被选中的幸运儿就是张彩霞。
张朝霞可以不在乎乐园,不在乎宣叶仙,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亲妹妹,张彩霞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们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上同一所学校,站在同一个领奖台,说相似的感想,对同样人的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不能不在乎张彩霞。
张朝霞瞪着眼睛,怒视哭丧棒人,恨不得被控制的人是自己。
但哭丧棒人当然不会给他这个以身相替的机会。
直播间的摄像头也转移到了这个宿舍。
但是这次的直播主角暂时换成了失去意识的张彩霞。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张彩霞是怎么愣住,怎么一点点失去自己的表情,怎么用那双愤怒的眼睛一点点盛满无法言喻的黑暗色彩,又是如何渐渐身体僵硬,成为一具活着的木偶。
宣叶仙此时已经从窗户边上跑回来了,如果她还在窗户边上,她担心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掉下去,或者干脆被控制住跳下去,那就说不清了。
她也想过要不要跳下去,如果她看见的深渊是真的,跳下去必死,如果是假的,她看不见真实情况,落地姿势不对,还是必死,甚至有可能被算成自杀。
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去,转头冲回了已经躺了两个人的宿舍内,没有分给地上的人任何一点目光,她直直地注视着对面紧张的张朝霞和僵硬冰凉的张彩霞。
她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了。
她顿时欣喜若狂地捂住口鼻,免得溢出过分张扬的声音吸引注意力。
她悄悄缩起身体,准备随便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反正这个宿舍不小,藏一个安静的人还绰绰有余。
但哭丧棒人当然也没有给她这个安稳的机会。
宣叶仙忽然感受到喉咙和胸腔传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痒,她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捂住自己的喉咙,又猛锤自己的胸口,但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咳嗽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完全没有办法再隐藏下去,她只能咳嗽得昏天暗地,感觉自己几乎要咳出血来。
她只能庆幸现在这里除了张朝霞,没有其他人还清醒地睁着眼睛。
哭丧棒人不算数,因为它不是人。
直播的摄像头又转移到了宣叶仙的脸上,直播间的观众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宣叶仙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和每一根汗毛,连她的小痣和疙瘩都能被清清楚楚看见,人人都看见了,而宣叶仙此时一无所知。
她咳嗽得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红得好像粗壮了一倍,皱着眉头,一点缓解的用处都没有,感觉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紧缩,好像有一把大锤子对着她的头往下敲,她能听见自己的耳朵里面发出嗡嗡嗡的虫子似的声音,又听见一阵一阵的哐啷啷的声音,像有人敲着锣鼓路过。
宣叶仙无比期望真有人敲着锣鼓在身边路过,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往外求救,再想办法把锣鼓丢在地上踩烂,把敲锣的人推走,踹走,喊走,总之,森晚整理身边的人一定要消失,那样才安静,那样才安全。
可是,并没有敲锣的人。
只有哭丧棒人看着她,她咳嗽得浑身颤抖,几乎趴在地上,后背大汗淋漓,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随着她的喘息起伏,如同满身疙瘩的有毒蟾蜍披了一层白色的人皮在呼吸,说不出的惊悚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