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穿自己的鞋,但是如果穿自己的鞋绝不能让人看出究竟是什么样子。
有一种说法是如果被人看出自己的鞋的样子就会被认出身份。
村里人会说台子上会有鬼怪来看戏,如果被发现身份就会跟到家里,回家的人会生病死掉,家里的其他人会倒大霉,大概也是个死。
进行一套很简单的仪式之后就可以下来了,再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第二天看见阳光,这个仪式就算结束。
没有阳光也没关系,只要第二天会天亮就行。
如果第二天不能看见天亮,那这个仪式就算失败,失败了,眼睛会瞎,人也会死。
具体的仪式有一本书记载着,是村里的村志,据说那个东西是有名字的,但是没记住。
第一页好像就是仪式的流程和具体操作办法,里面那个人跟我说,只有三个步骤。但实际上就不好说了。
而且少年和他的养父完全是两套流程,也就是说两个人要各自记住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错了一点就会发疯,然后死掉。
在少年变成年轻人之后,也就是20岁左右,还有一个仪式,不过这个仪式并不一定要在20岁当天举行,可以延迟或者提前两年。
我现在也是20多了。
但这三个仪式我一个都没有进行过,因为我并不是在那个地方出生,也没有在那个地方过十岁生日,20岁的时候更没在那里。
20岁这个仪式是最简单的,只需要叫上自己的一个朋友,一路回到村子里,按照一条既定的路线走向村子的后山,一个山洞。
两个人一起进到山洞里,过一段时间再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和让仪式更好进行,从村子出发的时间应该是黄昏,从村子上山的时候天应该已经黑了,从山上进入洞口应该已经是晚上。
如果天已经黑了,那进入洞中只需要走半个小时,休息十分钟再走出来就算完成仪式。
只要离开那个洞口仪式就算完成,不必一直走到出发的地点才算结束。
我想这一点对我们有好处。
如果到山洞的时候天还没黑,最好等到天黑,不过天黑之后,山洞里肯定更加危险。
他还告诉我,如果到山洞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又直接进入了,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我问他会发生什么,他说不知道。
他的脸色很难看,又不像是真的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他不愿意告诉我,或者如果我知道了会发生更不好的事情。
我没有继续追问这个。
他还说如果是天亮的时候进到山洞里就不是一个小时就可以出来的,至少要在里面待六个小时,然后才能出来。
多1分一秒都不行。
因为如果时间不对,可能从山洞里出来就没法回家了。
听起来很可怕。
我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了我这个问题,他跟我说可能会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永远也不会天亮的地方。
我不相信。
他说随便你。
这就不好继续说了。
我问他有没有其他证据,他说至少也要等明天。
他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出轨的不是他,但没准备关于仪式的证据来证明他说的话。”
“那就先回家去吧。”
我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
回到家吃了一碗饭, 天就黑了,走到阳台上去看,原来是起了很浓的大雾。
雾气弥漫,灯光亮起, 模模糊糊, 就像是已经死了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看见的景象。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敲门一样的声音。
“谁在里面敲门呢?”
张厨子挠了挠头, 准备过去开门, 我把他拉住了。
“怎么了?”
他问我。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屋子里除了你, 就是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现在未必在屋子里。怎么会有敲门声?
就算那个人在里面,有事直接说话就好,干嘛一直敲门不说话?说不了话是哑巴, 可是之前还说了话, 那是突然哑的吗?
没有看见血液, 那就是舌头没有问题。
如果是感冒也没有这么突然的, 而且感冒了可以吃药, 应该去医院找医生, 敲门有什么用?
就算这门不小心上锁之后把屋子里的人锁掉了, 想想办法也未必不能打开。怎么一直只敲门,不说话还不开门呢?”
我说。
房间里的敲门声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里面突然没有人了。
之后是一阵黏腻濡湿的某种沉重的物体在地面移动的声音。
张厨子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他显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往后退了一步, 不打算去开门了,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外面的门突然响了两声, 打开了,回来的人是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看也不看旁边的两个人,就去开房间的门。
房间门打开, 里面干干净净,什么血都没有。但是我看见那房间桌子上一堆杂乱的物品之中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婴儿的塑像。
比巴掌更大一些。
浑身血红色,但脸是白的,笑起来有种古怪的诡异感,眼睛是黑的,两颗又大又圆的眼睛,直勾勾往门外看,就像是能看见一样。
我看见那双眼睛对我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