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月恍神,接着认真点头,会的。
目送安乐公主的马车离开,她才回到家中。
三人看到她回来,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了。
没等她休息一会儿,府里又来了人,是许九娘的侍女,捎来一封信。
信上说,姓蒋的把她回来的事告诉了蒋家人,然后许家人也知道了,让她藏好,这几日别出门,切勿被人发现。
许乘月咬牙切齿,这小妮子先前还说许家人已经知道了,让她中间生了许多误会。
算了,反正结果也没差。她又泄了气。
秋露夏荷倒是焦急,琢磨赶快离开长安。
于是她把事情向她们,连同扈十三解释了一遍。
按照她的推测,许御丞大伤颜面,近日应该不会来找她。而她也绝不是任人宰割。
扈十三又开始恍惚,处理脑中大量的信息。来到许娘子身边后,她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个人,正是裴舟。
许娘子,幸好你没事。看到她安然无恙,裴舟放下心来。
他收到手下的消息,说宁远侯派人在各位御史的门口放了一些东西,随后那些御史出门前往皇城。
他们刚开始只是有些奇怪,然后看到许娘子后脚也去了皇城,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向他禀报。
他那时收到消息已经晚了,皇城里不方便探听消息,只能等她回来之后才急忙赶来。
听了他的解释,许乘月恍然大悟,她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
宁远侯,是吧?
她记住了。许乘月咬牙切齿。
抱歉,许娘子,我应当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的。裴舟歉疚地说。
许乘月摇了摇头,裴将军愿意帮我已经很感激了,怎能要求你面面俱到。
能屈能伸始皇帝
宁远侯到底使了些什么阴谋诡计?裴舟问道。
许乘月有些犹豫,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但一想,当时在场有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估计很快会传得人尽皆知。
而且裴将军帮了她那么多,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再隐瞒。
听完她的解释后后, 裴舟震惊极了, 什么?原来许娘子是许御丞的女儿?
许娘子莫不是在哄我?裴舟并非质疑,只是单纯疑惑。
倒也不是觉得她不应该有这么高的出身, 其实他早有猜测, 许娘子从哪里看都不像普通布衣,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许御丞的女儿。
许乘月无奈地说, 裴将军,我用这个骗你作甚?
裴舟很难将他们父女二人联系起来,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许娘子, 近日里要小心一些,估计会有不少人窥探。裴舟叮嘱道。
这事过后,肯定会在长安城里掀起风波。
好,我会注意的。许乘月答道。
许御丞没心思应付神色各异的同僚们,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家里,坐着半晌没说话。
许母送走蒋夫人, 一直在家里等着许御丞。
他回来时表情不大对, 唇角紧绷,愁眉不展,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发生了什么?是公务上遇到难题了吗?可他不是进宫去弹劾那个什么开阳郡君了吗?
走之前还意气昂扬的。
许母不懂公务, 往常这个时候她是不敢掺和, 也不会说话的, 但今天得知的消息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她难得主动开口了。
夫君, 蒋家来人说九娘在街上遇到七娘,七娘她回长安了。
我知道。许御丞沉默了一下,面色铁青地说。
啊?许母疑惑极了。
蒋家来人的时候,他去了皇城,从哪里得知的?
正纳闷着,猝不及防地,她看到了能被她视之为噩梦的一幕。
许御丞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紧绷着颤抖,额角青筋暴起,嘴唇抽搐。
他愤怒到了极致,竭力控制,还是没能遏制得住。
在殿前承受的那些屈辱,积攒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一把捉住案上摆放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随后把案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扫了下去。
瓷器碎裂的爆鸣声,各种东西摔在地上发出的噼里啪啦尖锐刺耳的声响,刺激到了许母。
啊她惊叫了起来。
很快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身份,她捂住嘴巴,压下了尖叫。
然而她的声音让许御丞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他大步走过来,扬起养尊处优多年,只握过笔杆,但因男子的先天条件,而显得无比宽厚的巴掌。
无视许母惊恐的神情,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脸上,怒吼,都是你教养的好女儿!我们许家的好女儿!
许母倒在地上,挨了巴掌的脸被甩在一边,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嗡嗡的响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传来的刺痛提醒她不是错觉,她被自己做了将近二十多年夫妻,一直相敬如宾的丈夫给打了。
她难以接受,捂着脸不敢哭出声,眼泪直流,淌过手背,滴落在地上。
他怎么可以打她?她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主持中馈,自问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作为人妇人母她无愧于心,他怎么能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