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养。他抱住凤凰脑袋,柔软双唇在它布满细滑羽毛的鸟脸上轻轻贴了一下:“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青凤勉为其难挪开了脑袋,乖乖蹲下来,远远看去好似一尊大型玉雕。
他穿过繁茂的桃林,花瓣零落如雨,撒得身上到处都是。
一夕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他今日穿了最华美精致的袍服,贵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流。
“你来了?”
刘涟点头,抬起袖子,咕噜噗的一声滚到地上。
它揉着肚子爬起来,绵软身躯上沾了不少花瓣。
“好饱喔……五号比八号好吃耶。”它点评道,抬头才看见面前的一夕。
“你怎么穿这么好看啦?”
一夕春风满面,仿佛即将去赴一场闲雅春宴,而不是赴死。
“死亡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好好打理,可是会失礼的。”他俯身抱起它,半开玩笑似地教诲,桃花眼里盛满宠溺。
咕噜呆呆地看着他:“喂,你不死行不行?最多,最多你不要来干涉榴莲儿的事嘛……他最好说话了,不会非要杀你的。”
一夕点点它的胖脸:“小笨蛋,反派不死,怎么打出完美大结局?”
“不要为我难过……虽然你为我哭,我很高兴。”他促狭地看着它。
“下一个世界,我早点来见你,好不好?”
咕噜恼怒道:“快滚快滚!”
一夕捧着它,在圆脑袋上温柔一吻。
咕噜轰地脸红了,缩成一个球。
他恋恋不舍地把它还给它的宿主:“好了,您可以动手了。”
刘涟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枕月锵然出鞘。
剑光如秋水,自前胸穿进,后背穿出,将一夕钉死在桃树上。
他缓缓阖上双目,嘴角犹挂着满足的笑意。
刘涟感到袖子里一阵湿润,他知道是咕噜在哭。
或许连它自己也不明白,一夕在它心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吧。
***
尘埃落定后,祁双走出桃林,发现青凤萎靡不振地趴在地上。
那双狭长的碧眼湿漉漉的,仿佛在控诉祁双。待他走近后,凤头直接蹭上他的胸口,不知有意无意,那坚硬的喙时不时隔着衣衫擦过他敏感的某处。
祁双:“……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他拿出一卷捆仙绳,打了个松松的套,套住凤凰脖子,牵着它慢慢走:“好了,现在你归我养,别给我搞事。”
“要是你再敢挡我面前……”他语气淡然,却让凤凰大感不妙。
“我就拔光你鸟毛。”
***
入夜后草屋里一灯如豆,暗淡火光下祁双脸上难掩倦怠。他把咕噜放在盛满糖粉的玉钵里,并盖上盖子,这才坐到床上。
不知道外头那只鸟要几时才能恢复人形。不过,现在他有的是时间等。
由于体型过大,祁双只能把凤凰拴在院子里。一见没法子进屋,凤凰焦虑得打转,可怜兮兮地叫了一下午。冷酷的祁双充耳不闻,把一盆特制爱心鸟食“咚”地放它面前,就不再理会了。
明日还要梳鸟毛,煮鸟饭,并进行适当按摩。
“养鸟真麻烦……啊……”他打了个哈欠,吹灭灯火,准备躺下休息。
黑暗中,一个温热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压在祁双身上,竭力压抑着激动的磁性嗓音在祁双耳边轻唤:“双儿,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