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直在抖,那是他唯一见过的一次。
庆幸的是人被救下来了,除了收到惊讶以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石桥腿软,摊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那时候封北拖着一条伤腿过去,发现石桥在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近看才能看见他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封北记得他刚毕业那会儿,有个师兄跟他说过,干他们这一行,讨了老婆生了孩子有了家,不常回去住,钱给不了多少,爱给不了,人也给不了,很无奈。
家人不但要承受很大的委屈,还要做好面临危险的准备,没有强大的内心是绝不可能撑不下去的。
以前封北觉得那一类的事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面,不需要去考虑,现在不同了,他也想拥有一个家。
门从外面推开,高燃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脸苍白,“小……小北哥……我头疼……”
封北失手打翻了茶杯。
石桥是开警车来的,他把警报器开了,一路飞快的前往医院方向。
后座的封北把少年放在腿上,手臂圈着,喉头干涩,“一会儿就到了。”
高燃疼得厉害,手脚冰凉,人在封北怀里抽搐,太疼了。
他的嘴里发出痛苦不堪的声音,一张脸疼的扭曲,所有感官都在瞬间模糊成了一团。
封北握住少年的手,力道收紧,他嘶哑着声音说,“燃燃,你忍着点,就快到了。”
说着,封北就去亲少年冰冰凉凉的额头,薄唇贴在上面,轻轻磨|蹭。
石桥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滑,他突然喊道,“封北!”
封北抬起头,跟后视镜里的兄弟目光撞上,一切都已明了。
之后石桥一言不发。
封北会找个时间回答石桥的问题,现在没空跟他废话,心跳的太快,隐隐发疼。
到医院时,高燃浑身都是冷汗,神志不清,要是他还清醒,知道自己被封北抱孩子样的抱着,估计会尴尬的找个洞钻。
封北去给高燃办住院手续。
石桥在病房里看着人,他的目光深黑,落在少年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封北的选择让石桥无法理解,他认为这是一个大错特错的决定,大好前途极有可能毁掉。
石桥走近一点,俯视着稚气未脱的少年,这是封北给自己找的弱点。
找什么不好,偏偏是个男的,而且身体还不健康。
石桥的神情冷冽,他需要跟封北好好谈谈。
家里打了通电话,儿子想爸爸,妻子想丈夫,石桥的眸光柔和了些许,他出去接电话。
病房的门轻掩上了。
过了不到三分钟,高燃的头不疼了,他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愣了愣,高燃才知道自己是在医院,只是上个厕所,哪晓得会头疼。
最近出现过好几次,都是这样的毫无预兆。
高燃抓抓湿答答的头发,去年明明只有在集中注意力盯着斑时才会疼,年一过就变了,变的更加诡异。
应该是漏掉了哪个细节,要好好想想,也许就能找到答案。
高燃无力的喘着气,慢慢的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