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桥的背也贴上了墙,惊得半天回不了神。
卢星海给他们看过这样的片子,两个粗壮的男人缠在一起,爽得嗷嗷叫,胯下那根又粗又直,捅进抽出,啪啪乱响,好快意。
男孩子们红着脸又笑又骂,大都没看出什么趣味,只觉得恶心。陆文桥也看了,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心里有时候会想,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男人叫得可真浪,有那么爽吗?
他也绝不会想到去试试。
眼镜仔惊恐地看着他,被泥浆糊满的脸上露出一双慌乱的大眼。眼镜掉在水坑里,可能已经碎了。
陆文桥在身后的墙皮上擦了擦手。
看到他把掌心擦得通红,眼镜仔蹲了下来,脑袋埋在他脱下来的那件上衣里,肩膀抽动。他的背脊细瘦,这个姿势能看到脊柱和肋骨的形状,一块块顶起了薄薄的皮肤。
陆文桥说我`操,你变态啊。
他心里慌成一团。自己摸了一个变态,自己帮了一个变态。他啪啪啪踩着水跑了。
后来陆文桥也见到好几次卢星海揍他的场面。
卢星海因为期中考的事情,越来越不满。他揍得狠,眼镜仔身上常常有伤,卢星海被老师揪住了,免不了要去写检查。后来卢星海不在学校里揍他,换在上下学路上堵。陆文桥跟着去过几次,卢星海有时候自己出手,有时候让别人出手,边打边说让你打小报告,让你有靠山。
后来初中毕业的时候陆文桥才知道,卢星海所谓的靠山其实是辖区派出所里的一个民警。他每次见到眼镜仔身上有伤就会去逮卢星海,基本一逮一个准。
陆文桥也被卢星海叫着去揍过眼镜仔。他们打得很有技巧,裸露在外面的肢体上根本看不到伤痕。卢星海让他踹肚子,陆文桥站在眼镜仔面前找角度。
他记得眼镜仔抬头看他,眼睛里的神色极其复杂。
十五岁的陆文桥很少从同龄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神情。有怨恨,有茫然,有绝望,还有一点点他当时还不太明白的狂热。
陆文桥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卢星海。卢星海他们都在身后看着。他抬腿踹下去。
然而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眼镜仔的表情。
被自己踹了之后那个瘦小的人跌坐在墙边,手撑在地上狠狠喘气。他这次倒是没有哭,只低着头,手指在地面上抓出几道沟壑。
陆文桥第二天把一瓶云南白药藏在书包里去上学。他让暗恋自己的女生帮忙把眼镜仔叫出来。女孩子的办法总是多一些,陆文桥在小卖部门口等了一会,就看到眼镜仔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没看到自己,径直往小卖部后面去。
小卖部后面是清洁工的杂物房,眼镜仔在那里站了一会,看到陆文桥走过来,脸色突然一变。
那女孩又乖巧又好看,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她跟眼镜仔说老师要他去杂物房那边收拾东西,他就信了。
陆文桥把他拉到角落,从口袋里掏出那瓶云南白药塞到他发抖的手里。
烟抽了一半,陆文桥坐在驾驶座上发愣。
许多年过去了,他还依稀记得眼镜仔当时的表情。
感激涕零。
仿佛陆文桥给他的那一点点善意,就是救他出深渊的蛛丝。
陆文桥告诉他怎么喷,眼镜仔乖乖照做了。
他又劝他应该服软,不要跟卢星海对着干,卢星海这种人后台大,他惹不起。
眼镜仔一边喷药一边点头,还冲他笑了一笑。
“你也是被逼的吗?”眼镜仔小心翼翼地问。
陆文桥在心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