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没结吗?男未婚女未嫁的,她又是下厨做饭又是在男人家里留宿……”
“嘘嘘嘘,小声点。”别让那边的瘟神听见了。
妇女们顿时安静下来,过一会,又开始悄悄念叨了起来。
梁远洲离得远,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但一看那些躲躲闪闪的眼神,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一概装作不知,垂下眸,专心雕刻手里的木头,一刀一刻,神情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简陋的木雕渐渐成了形,是一只小胖猫的模样,叼着尾巴抱头睡觉,十分可爱。
梁远洲满意地勾起唇,手指弹了弹胖猫的脑袋,最后在猫咪肚皮上,刻了一个“湘”字。
姜湘一觉醒来,便收到了这个意外的礼物。
“什么东西?”她刚睡醒,站在门口打着哈欠,还没来得及看清梁远洲给她塞了什么。
看清楚是一只木头雕的小猫咪,姜湘惊喜,“是你刻的吗?梁远洲,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个手艺?”
梁远洲淡定地点点头,“送你了。”
姜湘收到木雕很是高兴,直到她看见猫咪肚皮上的“湘”字,笑容一滞,顿时想起了梁远洲亲她时撸猫的举动。“混蛋,不要脸。”她没好气踩他一脚。
“…………”
姜湘睡饱了觉,精气神儿足的很,瞧着天色将黑未黑,便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下午六点多。
时间不早了,她得早些回国棉厂呢。
谁知梁远洲不急着送她回去,反倒拉着她坐在灶台前,“吃了东西再走。”
“吃什么?”姜湘眼睛亮起来。
“烤红薯。”
“。”
姜湘满心满眼期待的眼神瞬间消失,蹲坐下来萎靡地抱住膝盖,语气哀怨。
“小梁同志,我以为你良心发现,终于知道了中午我做饭辛苦,专门下厨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梁远洲白她一眼,“喊什么小梁同志,你是我领导吗这么喊我,没大没小!坐直了说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姜湘捂耳朵。
她就是打算爬到他头上当领导,她继续不依不饶喊小梁同志。
“小梁同志,你看我工作都那么累了,还是硬撑着辛辛苦苦做了一顿饭,让你吃饱了吃好了,你现在就是这么招待我的?给两个烤红薯就没啦。”
梁远洲:“…………”
梁远洲无语望天,“我让你做一顿饭,你是记了一天的仇啊,睡觉前点我一遍,睡了一觉醒来还要点我一遍?”
姜湘当然要点他无数遍了,个狗东西,才确定了恋爱关系,大男子主义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
做饭是她该做的,刷锅洗碗也是她该做的,那要他有何用?
姜湘故意哼哼唧唧了半晌,表示她还在记仇。
梁远洲眼角抽抽,不理会她作妖,拿了柴禾去扒拉灶膛里的灰。
他提前在里面埋了两个红薯,通常烧火过后,灶膛里会有大量的柴草灰。
这个时候放进去几个红薯,利用灶膛里灰烬的余热把红薯慢慢“焐”熟,这样出来的红薯,又香又甜,软糯可口。
姜湘拿到手里时,红薯已经被某人帮忙剥了皮,露出了焦香流蜜的红薯瓤,又烫又香,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她嘴上嫌弃梁远洲没给她做其他好吃的,但吃的时候,却是吃得头也不抬香喷喷。
梁远洲在灶台上给她晾了一杯温开水。
姜湘吃得太急噎住时,他便端着搪瓷缸,体贴地给她喂水喝。
一番伺候下来,姜湘看着他不无耐心的侧脸,慢慢地有些移不开眼。
此时天色已经稍稍暗了下来,大杂院里还没亮起灯泡,暮色苍茫,视野模糊。
在这样模糊的视野里,梁远洲的脸格外地英俊,眉峰是眉峰,眼睛是眼睛,他的骨相实在优越,下颌线流畅。
本该是一身正气的模样,却因为眼角那道突兀的疤痕,多了一丝痞气。姜湘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梁远洲一阵好笑,掰正她的脑袋,示意她低下头看地上的布袋子。
“你在车间干活太累,得了空多吃点东西,补营养。”梁远洲一样一样地给她看,“都是我从屋里翻出来的,有核桃酥,绿豆糕,咸麻花,就这三样,够你吃两天的了。”
姜湘感动地嗯嗯点头。
梁远洲道:“收了我这些东西,就不能记仇了,下次再敢点我不帮忙让你一个人辛苦做饭的事情……”
听到这里,姜湘咳咳,拿出了大领导的派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梁同志,你放心,你现在做得很好,我已经原谅你了,今天的仇我不记了。”
明天的仇明天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