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五去大街小巷找出来大自然的颜色,竭力为母亲兑出来的色彩。
以至于色块一块浓一块淡,纸张浸水或凹或凸。
周母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她的“眼睛”是其他四感,是与自然同频的呼吸。
充沛的情感渲染在画纸上,劣质的材料并不足以掩饰其卓越。
唐诃德饮下一口温热白开水,捧着水杯放在腿上,嘴巴微张吐出来一串白色雾气。
王迎娣蹑手蹑脚把自己画板架起来。尚嘉玉和李旺旺也同样动作,殷兴腾席地而坐,把背包中的纸笔拿出来。
周母在画她想象的世界,而他们在画她。
贝壳串起来的风铃响声和着孩子们的笑声,一起谱出轻快音符。
周母放下画笔听见不间断的沙沙声,侧过头来叫周五。
“小五,家里是来客人了吗?”
“迎娣带着她同学来了。”周五老实应答。
周母眉梢一喜,“怎么来了也不吱声?迎娣在哪啊?”
“我在这!”王迎娣握着画笔走到她面前,膝盖一弯就钻进周母抬起来的掌心里。
周母摸着她的脸揉揉她的头发,“迎娣,谢谢你为我专门请来的画画老师,我就瞎画,做不了专业那派头。”
“夫人言重了,心明比目清更重要。”唐诃德就着周母的画给她讲了几个要点。
他阅历丰富经验足,给周母讲的要点完全是王迎娣讲不出来的。
王迎娣退回自己的位置,认真琢磨自己的画。
他们四个人的画风截然不同。
曾经王迎娣跟尚嘉玉的画风很是相似,但那已经是右手的事了。
他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成长的经历不一样,王迎娣不必再去刻意模仿他,在左手的重新开始,她找到真正的自我。
唐诃德挨个看过他们的画,鲜明的个人风格很得他的青睐。
果然能够玩到一起的孩子,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天赋点。
周母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羞涩于自家条件不好,可她也想表达一下自己诚恳的谢意。
王迎娣他们没有拒绝,甚至还帮着周五搭把手。
一大桶卖不出去的带壳海鲜鲜活的张牙舞爪,大虾螃蟹好不“凶煞”!
王迎娣看着它们眼睛都笑眯了。
现在大家都嫌它们带壳压称,以后这么大只得好几百呢!
周五不知道王迎娣高兴什么,这些海鲜只有他们穷困的渔民自己消化,待客根本就拿不出手。
“三哥回来吃晚饭吗?”王迎娣乐呵呵的问。
周五摇头,“我哥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王迎娣刷大虾的动作一顿,抬起胳膊肘擦擦额头,“三哥都在忙什么呢?”
“不知道。”周五摇头,“我天天都有去看我哥他们,看不懂他们在忙什么。”
“那,那个事处理好了吗?”王迎娣瞪两下眉头,是你知我知的眼神暗示。
周五皱起眉头,迟疑了几秒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哥什么都没跟我说。”
王迎娣无话可说,真就是一问三不知。
饭桌上一点没见谁嫌弃这锅海鲜大乱炖。
唐诃德以在国外的经验教导他们应该怎么打开壳吃肉,王迎娣也有经验分享。
这么交流下来,发现是真的好吃,直接把海鲜大乱炖一锅端了。
“嗝~”
此起彼伏的打嗝声就是对于这顿饭最好的嘉奖。
周家父母老两口笑的嘴都合不拢,“下次来再给你们多做点。”
“好!”王迎娣一口答应,李旺旺三人和四个小朋友直点头。
吃完跟周家人告别,王迎娣一行人往回走,准备挨个送近点的人先回家。
“建设新申城,兄弟齐嚣张!”
“有个乡下妻,跨省闯进城。寻儿又寻夫,国来把人打!把人打!”
“妻不知生死,儿不认,夫不识!”
“儿不认!夫不识!”
七八个孩子手勾手围成一个圆圈,两三个唱一段,一段接一段的把这小调给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