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说:“水龙头忘了关。”
沈书影说:“哦,是吗?”
田青头上的白布又渗出血迹,说:“我记错了,是煤气没关。”
沈书影问:“到底是哪个?”
田青怒了,甩手:“随便哪个!反正我就要回去,现在!马上!”
沈书影又抓住他的手,“节目不录了吗?”
田青顿时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站在电视台门口,人来人往,玻璃门里的保安看着,很是感慨。
演的真是女人啊!专业!
沈书影说:“你第一次和我见面说什么来着?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抓住。然后呢?你就这样放弃了?”
田青的嘴哆嗦着,声音支离破碎,听不清在说什么。
“走,跟我进去,一楼小卖部的面包挺好吃的。”沈书影拉着田青进去,田青拖了下脚,终于还是跟进去了。
这回门口的保安认得沈书影,没再要他出示证件。
重回小卖部,沈书影买了两个面包,两瓶牛奶,坐在落地窗前,就之前和椰子坐过的地方,分了面包牛奶,和田青并排坐着。
田青看着落地窗前映出的自己,恍惚了好久,才开始吃面包,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吃得很慢。
沈书影也开始吃,虽然刚吃过方便面,不过跑上跑下,又是机场,又是地下车库的,他也饿了。
小卖部里只有偶尔路人经过,自动门开启的叮咚声,还有沈书影、田青的喉咙响。
沈书影吃到一半停下来,对着落地窗,看外面的路人经过,说:“椰子家暴你,对不对?”
沈书影的话噎到田青,田青手里的面包像变长了捅破喉咙,从脑后钻出去。
田青僵住,良久,转头看沈书影,眼里已有了泪水。
沈书影看回去,可怜的男人啊,他不是窝里横,对外软弱,对内家暴,而是一直软弱啊!
田青干干地咽下面包,喉节像块石头掉下去,突然一把抱住沈书影,趴在他肩头啜泣,“兄弟!我苦啊!”
这时小卖部进来几个人,沈书影忍着田青的鼻涕眼泪,顶着那些人有意无意扫过的目光,劝田青:“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田青哭得更大声了,其他人的目光也更炽烈,尤其是收银台的女店员盯着沈书影看,这人刚开始跟最小公倍数的椰子坐一起,没过几个小时,又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什么意思?双插头?劈腿还能细分成劈女劈男?
不管怎样,渣男!
田青哭得太响,泪水鼻涕都湿进沈书影的肩头肉里,沈书影一边安慰他,一边劝他小声点。
田青听话得像个宝宝,哭小声点,就用牙齿咬住沈书影的肩,疼得沈书影想扁他。
只是碍于小卖部里一圈人拿眼角瞥他,他才忍下来。
“说吧,都说出来。椰子怎么家暴你的?”沈书影像劝自己的基佬朋友坦白他的第一次一样,只要田青张嘴,自己的肩头就轻松了。
啊!
田青咬得更用劲了,身子抽搐着,好像有人拿鞭子抽他。
沈书影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田青,轻轻扇了他两巴掌,让他清醒一点,至少别给自己肉上留牙印,以后交了女朋友,怎么跟女朋友解释?说自己开导一个被家暴的同性朋友,劝到高峰处,被他咬了一肩膀?
田青慢慢冷静下来,啃面包,喝牛奶,说出自己的被家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