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特三人站在台阶上,上下左右空荡荡,妖风打着旋吹,贴着皮挠上来,挠了每人一身鸡皮疙瘩。
梳雨都快哭了,说:“你们两个别吓我!”
石可攻喉咙里有怪音:“我真没笑。”
华安特本该开心的,可他现在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比石可攻更害怕。
因为他也没笑。
巡夜前,他特意上网看了些灵异故事,门里有人就是他编的,可这笑声不是。
华安特缓缓转头看了一圈,石可攻、梳雨一左一右贴着他,跟着慢慢转。
楼梯下是一楼的光,楼梯上是二楼的黑。
一楼他们刚刚查过,那笑声只可能是二楼传来的。
华安特咽了口口水,开始后悔用吓人的招数,把自己也吓倒了怎么办?
“可能是我听错了。或者外面的人笑,我们走吧。”华安特故作镇定。
公司大楼外面有一处空地,常会有闲人聚在那里聊天,这么晚了,谁知道有没有神经病蹲在墙角笑呢。
梳雨、石可攻点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虽然刚才那笑声很近,就像从他们背后发出来似的。
不过他们可不敢往下细想。
“要不等早上再过来检查吧?记录表早上签也来得及。”石可攻说,梳雨点头。
华安特深深看了石可攻一眼,说:“不行。而且你们知道公司为什么要巡夜吗?又不是学校宿舍,也没什么贵重设备,边上又没什么人偷东西。”
“不知道。”石可攻说。
梳雨啊了一声,说:“我好像听他们说起过”
今天在聊庞光炎的事时,同事们也说起公司的巡夜制度。
华安特犹豫了一下,想要不要说出来,不过气氛这么好,三人挨在一起,慢慢走,也快到二楼了。
这时候说出来,再添把油,一会儿到三楼,石可攻铁定吓得拉裤子。
难得做这么刺激的坏事,华安特作恶的心思占了上风,把刚才那诡异的笑声抛在脑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这里本来是所寄宿学校的宿舍大楼,后来才转给我们公司。据说楼里发生过命案,不干净。”
三人到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被光分开两个世界,梳雨几乎是眯着眼睛,靠在华安特身上走路了。
石可攻说:“我去开灯。”
说完了,却半步都没挪。
二楼走廊的开关在最里面,石可攻说完才发现要自己一个人进去,只想扇自己嘴巴。
华安特非常满意石可攻的表现,也许等自己说完这个故事,连三楼都不用去,石可攻就崩溃了。
华安特晃动手电筒的光,在远处的门窗玻璃上划过,偶尔泛起白光,好像死人翻起眼白。
他继续说:“以前住在这里的学生反应晚上睡不好,经常有小孩的笑声和敲门声,去开门,门口又没人,整条走廊都空荡荡的。学校安排了老师巡夜。夜里老师走到二楼时,也像现在这样,用手电筒照来照去”
华安特晃着手电筒,梳雨和石可攻靠得更近了。
“他照到一张脸,原来是个小孩站在走廊尽头。”华安特手里的光也照到走廊尽头,那里就一扇窗户,什么都没有。
黑暗中只有华安特的声音,和三人的脚步声。
只要有一人走快些,脚步加了回响,就像脚后跟上多了第四个东西,也参进来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听得脑后生风。
石可攻、梳雨都不敢说话了,静静地听,只想快点走到记录表的位置,各自签了字就走。
“老师叫那小孩站住,小孩转身就逃,老师追上去,却找不到人,正要往楼上走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再也不敢上去。”
“怎怎么了?”梳雨不敢听又想听个结尾,颤悠悠地问。
“学校里都是初中生,哪来的小孩?”华安特说。
这时石可攻突然尖叫起来,“那是什么?啊啊啊!”
走廊尽头的窗户闪过一个白影。
梳雨还没看到,本能地跟着石可攻尖叫。
华安特照过去,看了一会儿,跟两人说:“是外面广告牌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