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龙上了出租车,柳砍看着出租车载着那白花似的婚纱开走,突然理解了壮壮的心情。
他回到病房,壮壮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
“你不睡着了吗?”柳砍诧异。
“睡个蛇头!都什么时候了!砍哥,帮我向韦哥请一个月假,不,三个月、半年!我出国避避风头。飞机票我都买好了。先到俄罗斯,再转到洪都拉斯,墨西哥,步行淌过riogranderiver去美国,还好最近英语学的不错,去那里基本交流没问题。”壮壮脱掉病号服,准备穿上自己的衣服。
柳砍深度怀疑壮壮早就找好了退路,壮壮还说身份证跟护照在蓝桂坊,趁天还没亮,赶紧回去拿。
“砍哥,帮个忙。”壮壮说。
“什么忙?”
“脱衣服。”壮壮扑上来扒柳砍衣服。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开进九平路。柳砍和壮壮换了衣服,坐在后排。
按壮壮的说法,赛龙精通柔道,讲究的是控制和降服,不给敌方一点摆脱的可能。万一回蓝桂坊,赛龙早早蹲在那里呢?
只能伪装,拿证件,逃跑。
“你想多了吧?”柳砍觉得壮壮受惊了,赛龙除了背宽点,跟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不至于做到这一步吧。
柳砍看着车窗外的九平路,满地的烟花爆竹碎屑,鞭炮的火药香飘到车里,街上还有一群一群人各自聚着,热烈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团哄笑。
“想多了?砍哥!她都穿着婚纱跑到医院来!你说我想多了?”壮壮反驳。
柳砍正要说话,前面的司机接话了,“哥们,听说了没?今晚九平路的大消息!”
壮壮两人哪有心情跟司机闲聊,司机却只管自己说下去,“明月臣老婆私奔啦!”
柳砍一下子扑到前座,就差隔着透明挡板咬司机耳朵了,“啥?谁?谁私奔了?”
司机得意起来,说:“明月臣未婚妻史尚飞啊。”
柳砍一屁股坐回去,梦里那一幕又跳出来,史尚飞穿着婚纱背对着他。
司机分享最新的八卦,滔滔不绝,都舍不得开快车了,说婚礼早早开始,到了时间,新娘子都还没出现,据他当保安去赚一夜五百块的朋友说,明月臣的脸都红了,从头红到脖子根,滴血似的。
烟花都爆了不知道几轮,新娘身边的人都急疯了,全体出动,到她常去的地方搜了个遍,连男厕所都不放过,蓝桂坊也搜了,愣是没找到人。
史诗集团和明月臣手下有多少人啊!
“知道跟谁私奔了吗?”司机半天说不到重点,柳砍急了,直接问。
“我哪知道。不过据说是她的初恋。嘿嘿,惹了史诗集团和明月臣,别管她初恋是谁,那人死定了。”司机摇头,挡不住的幸灾乐祸。
开到蓝桂坊几百米远的地方,路上的人突然多起来,横在街上,司机停车,说开不动了,先下车吧。
柳砍两人下了车,司机还不急着调头,降下车窗,问街上的人,“哥们,明月臣老婆找到没?”
“还没呢。听说都打死人了!”
“真的吗?哪里哪里?”司机车也不开了,开车门跳下来,往人堆里挤。
柳砍相当无语,这么八卦的司机上哪找?
不过他自己也好奇,跟着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挨到前面,只见地上一滩血,还有拉出的一道长长的血痕。
边上的人说:“谁这么惨?”
“听说是史尚飞的前男友。”
“不,是史尚飞的情人,她花了100万包养的小白脸,书读的可好了。”
“呸!她情人是个光头,据说是看腻了明月臣的整容脸,特意找了个丑八怪洗眼的。”
“当街打出血,还拖走?有没有王法啦?真当九平路是他明月臣说的算了?”
“别吹了,是条狗,挡了雷麻子的路,被他一钢管敲碎脑壳拖走扔垃圾堆了。”
一提雷麻子,大家的声音顿时降下来,四处张望,好像雷麻子随时会从阴影里蹦出来,给人后脑勺一棍似的。
雷麻子是狂野城市的安保主管,做的事情跟韦哥在蓝桂坊做的差不多,只不过手段更凶残,更肆无忌惮。
平时动不动叫上保安打人的韦哥,跟雷麻子比起来,简直就是温顺的小绵羊,新世纪的好好先生。
柳砍从人群中退出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知道史尚飞的前男友是谁,或者有几个,但听大家的讨论,怎么好像把自己也划进去了?
老天作证,他跟史尚飞可是清清白白的,除了一本《意识下的冰山》结缘,连个短信都没发过。
雷麻子可千万别找自己。
柳砍找壮壮,转了一圈没找到,踮起脚,才看到壮壮穿着自己的衣服走小路,绕过人群,往蓝桂坊的后门小巷子里去。
他叫了声,声音被盖住,壮壮没听到。
柳砍小步跟上去,想叫壮壮快点拿了证件就走,万一谣言越传越烈,自己说不定也要跟着他一起跑路,避避风头。
明月臣应该没那么疯,把每个史尚飞接触过的男人抓过去拷问吧?
这时手机响了,是韦哥打来的。
柳砍接起来。
“小砍,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