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杰西卡靠他很近。
他拼命地想苏丽。可是脑中出现的画面却像阵风刮过,没留下什么东西。
他一睁眼,还是杰西卡。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随便找个话题,问:“你还学过这个?”
杰西卡说:“是啊。一开始是客人让我穿护士装,然后是有些客人受伤了,都叫我帮忙包扎,做多了,就会了。”
杰西卡处理好嘴角,又开始处理眉骨的伤口。
这回更疼了。
郑六如额头上都憋出汗。
杰西卡问他:“很疼吗?”
郑六如:“嗯。”
杰西卡说:“用酒精擦是很疼,碘伏会好一点。”
郑六如眼皮痛得直跳,说:“这么凑巧,碘伏用光了?”
杰西卡说:“没有啊,这里还有两三瓶呢。”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黑瓶。
郑六如问她:“那为什么不给我用?”
杰西卡瞄了郑六如一眼,觉得他这人很奇怪:“用酒精更疼啊。”
郑六如也觉得杰西卡很奇怪,“对啊。所以给我用碘伏啊!”
杰西卡用力把棉花按下去,说:“所以才不能用碘伏,要用酒精啊!越疼越爽啊!”
郑六如忍无可忍,站起来:“我不喜欢!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客人!”
杰西卡坐地上,仰头看郑六如,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是。”
杰西卡很敬业,手里拿着鞭子,看谁都像客人。可郑六如不是。
他谢过杰西卡,借了碘伏,自己回去包扎。
自己房间里,郑六如对着镜子呲牙咧嘴,碘伏确实比酒精好一点,没那么痛。
只是——好像又缺了点什么。
酒精擦过后的余痛,就像喜宴时的爆竹残屑一样,痛楚背后是喜乐。
郑六如拿着镊子,呆在镜子前,好一会儿,才收拾好药箱,放到门口,准备明天再还回去。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一个是要收集证据。
除了自己写过的《邻居》初稿,他还要一些更有力的证据,这次不是上法庭,不是告侵权,他也不想要什么利益补偿,他只想说服杠三和神口制片人,证明范管只是个偷袭他创意、段子的小人。
范管他根本就不会创作!
在比喻句里时就是这样,单飞后也是这样。
还有什么证据呢?
郑六如苦思冥想,后悔自己当时创作时,为什么不录点视频下来,或者跟俱乐部的老板沟通一下,这样还有点物证、人证。
可现在除了几张手写的稿纸,再没其他东西。
郑六如看地上散乱的稿纸,一张被滴到地上的碘伏液污了,洇开一圈的污渍,好像那天星巴克里范管弄倒咖啡。
咖啡——
郑六如跳起来大叫一声,他知道该去找谁了。
啊——
隔壁传来郑六如的叫声,杰西卡摇摇头,听听、听听。
这叫声饱含着痛楚和喜悦,还说自己不是那种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