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说:“你去问老板。”
根植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梅川。
梅川本来端坐着,下意识地翘起二郎腿,还想吐口痰,还以为根植又要骂他坐没坐相,一点渣男的气息都没有。
结果根植没骂他,只是说:“我以后不跟你了。”
“嗯?为什么?因为恋情公开,压力太大?”
“不是。”
“你要辞职?”
“不是。”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不跟你了。”
根植走了,梅川竟有点惆怅,惆怅过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以后终于不用抽烟、喝酒、吐痰、说脏话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感谢花总。
一定是他调走根植,去跟其他艺人。
不过最近公司里有培养起什么艺人吗?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等等,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这结算金额有大问题,一定要找老板好好对一下。
梅川看着那七万八千零五十块的数字,突然又不想买泡面了。
……
花总办公室。
梅川在外面等了三分钟,好不容易等到钢琴上的野猫声停下来,一个女人走出来,他赶忙拿着结算单进去。
“花总,我想和你对一下账。”
花总站在钢琴旁,裤子掉下来,看着窗外,一脸举世皆浊我独清的贤者表情,古井无波,心如止水,生无可恋,万念俱灰,倒头就睡。
“花总?”梅川又叫了声。
花总腿抖了一下,扶着钢琴才站稳,扭过头,说:“我很累。”
“花总,三分钟而已,我知道你很累,可能不能先对一下账?”
“明天行吗?我真的很累,想睡觉。”花总的脸很苦。
“不行。对账。”
“好吧。快一点。”花总打了个哈欠,走回座位上坐下。
“花总,你看这金额不对啊,当初电影票房都上亿了,怎么才分这么点钱?”梅川指着结算单问。
花总又打了个哈欠,可能是觉得冷,把裤子穿上,说:“梅川,你以为拍部电影不用成本的吗?导演、演员等固定支出就不说了,片方分成,营销推广,合作方收益,还有道具、特效、院线分成……”
“老板,成本再高,分我一百块是不是过份了点?”梅川指着账单上的数字。
花总生气了:“你是怀疑我做假账喽?你是质疑我的人品喽?对账是吧?我来跟你对比账。我花了那么大力气,睡服导演,睡服资方,说要捧一个新人,给你拍部同名电影,拉了那么多人进组,电影火了,好了,结果呢?谁最火?郑六如!你特么但凡渣一点,演出渣男的神韵,怎么会让一个脱口秀演员压了你的风头!”
“好,电影不谈,那商演呢?三十五场商演,加起来分了八千块,平均下来一场才两百多块,是不是过份了点?”
“成本、成本、成本!为了给你造势,天天请记者狗仔拍照不要钱啊?叫拖车不要钱啊?知道拖车10公里多少钱吗?100?200?500?错了!是700!你那个保姆车太大,拖车公司事后跟我结算,足足要了我三千两百块!还有这架钢琴——”
“那,老板,拖车勉强算成本,钢琴也算成本是不是过份了点?”
“我为了你这么辛苦,唯一一点兴趣爱好就是在钢琴上学野猫叫,花点钱让自己开心,怎么就不算成本了?”
“好吧,你赢了。”梅川大写一个服字。
花总渣到这种地步,这账单也没对的必要了,反正不管怎么算,成本多少花总说了算。
梅川站起来,准备走,说:“这次就算了,以后我要详细的成本核算单。”
梅川往外走,花总说:“没以后了。”
梅川停下来,看花总。
花总说:“我已经跟你解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