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在行为上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裴琰只拿他当兄弟,傅云舟也就当他只是兄弟。
可是傅云舟这么一磕,躺在了医院里,就想发发疯。他想体验一把病人的特权,又或许是他昨天看虐恋小说受了刺激,想不合年龄地玩闹玩闹。
其实傅云舟想让裴琰看《忘川左边是彼岸》的原因很简单:那是本耽美小说。
他突然迫切地想知道,裴琰看到两个男人相爱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虽说那本小说他统共也看了没两页。
傅云舟埋在被子里唾弃自己的“龌-鹾”心思,冷不丁蒙着脸的被子被一把掀开,他一惊抬眼,裴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里还托着手机。
“哎,在黄河怎么看文啊?”裴琰皱着眉摆弄了半天,颇不耐烦地指头使劲儿戳着屏幕,道,“上面有‘登录’跟‘注册’四个字,是不是看文前还要注册账号啊?”
“那你就去注册啊。”傅云舟闷声道,“多大点儿事儿。”
你看,傅云舟心道,他嘴上再不情愿,行为上也是会顺着你的。
裴琰这辈子就没看过小说,他注册了文学城的账号返回首页,赫然发现那本什么忘川彼岸什么什么的小说正好蹲在页面左手边的位置。
他大喜过望,来来回回点了好几次,结果文章打不开,小菊花在屏幕正中间不停转啊转,转得他隐隐有了些暴躁的前兆。
“我回去拿电脑看吧,”裴琰脸都快黑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掌轻轻揉了揉傅云舟的脑袋给他顺毛,像是个大家长似的,“手机信号不好,打不开网页。”
傅云舟闷声应道:“哦。”
“再睡会儿吧,”裴琰手掌在他眼前挡住了光,低声道,“撞了头,睡觉养养。”
傅云舟正想说不困,裴琰的手心就贴在了他的眼皮上,掌心的温度熨烫着他的肌肤,傅云舟登时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他似乎在睡着的一刹那,在一片黑暗中,又看到了那盏灯光微黄温暖的梨花灯。
他不禁咧嘴自嘲:中毒够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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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在医院过了周末,周一大早赶紧让裴琰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身残志坚地吊着胳膊奔回宿舍拿了剧本,指使裴琰开着公司配的车一再加速,终于在九点的时候踩着点儿敲响了梁导办公室的门。
“够拼命的啊,为这破剧本破小说摔下床,又打算超速车毁人亡?”裴琰叼着烟,腋下夹着他那一沓厚厚的剧本陪着他,傅云舟跟他抢了半天都抢不过来,裴琰一指头按着他肩头,道,“别闹,我这几天都陪着你。残疾了就别逞强了,再搁哪儿绊上一跤,呵,这辈子你就都只能当杨过了。”
傅云舟抽了抽嘴角,裴琰的尖酸刻薄他早几年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你不去公司了啊?”傅云舟仰头瞧他,替他担忧道,“别被公司开了,这年头好工作都不好找的。”
“放心,请假了。”裴琰轻描淡写地说,“被开了就靠你养了。”
傅云舟在心底一笔一划扒拉出四个字:求之不得。
他们等了两分钟,办公室的门没开,电梯门却“叮咚”一声开了。
梁导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拐了个弯儿注意到他们,表情先是明显一怔,然后就无缝对接上了一脸的笑意盎然,他快步走到傅云舟面前,跟演话剧似得,表情夸张地“诶呦”了一声:“小傅,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傅云舟余光一瞥裴琰,赶在他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