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出去吧?”温钰将自家妹子的不豫尽收眼底,也未多说,偏头示意晏清江跟着他出去,他反身将篱笆门带上,这才又对晏清江道,“中午想吃些什么?你这些日子在外面,可还吃得惯?”
“嗯,”晏清江想了想,半踟蹰半如实地回他,“素菜可以......荤的......嗯......你们都吃什么?”
见他这副为难的模样,温钰又忍不住笑了:“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与沁如也爱吃素。”
“也不是不好说......”晏清江吁出口气,轻声解释,“莫叔说,要让我客随主便。”
“莫叔这回可说错了,”温钰双手负在身后,悠悠闲闲地往前走,晏清江闻言一怔,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只听他带着几分调侃地说,“这句话话明明应该是——主随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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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钰的俸禄都攒在一处,等着给温沁如做嫁妆用,平日里除了基本的吃穿用度,几乎无额外花销,偶尔下一次馆子,也是跟着任沧澜。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是醉仙楼,素菜做得最好的还是醉仙楼,温钰带着妹子与晏清江进了任沧澜最爱的醉仙楼,果不其然就遇见了他。
正值中午饭食,醉仙楼宾客满座,一楼大厅里全是人,喧嚣热闹。
温钰一行跟着小二正要上楼,突然便有人扬了嗓子唤他说:“温大人!诶呀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温钰仰头,寻声探去,任沧澜趴在二楼走廊外的阑干上朝他挥手,他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披着件银白色的大氅,一头长发用发带在脑后随意扎了个髻,像是个偷了大人衣裳出门的半大少年。
他那一声喊得半个酒楼都静了,众人抬头四处张望,温钰一脚踩在楼梯上,身子瞬间就僵了,他本就不是个爱出风头的性子,更别提他常年规避于各路势力人马,此时被猛地推上风口浪尖,简直无奈至极。
他低头看路也不应声,任沧澜却不依不饶地又冲他那方向放声“嗷”了一嗓子:“老温!这里!”
满堂宾客应声眸光齐齐转向他俩,温钰尴尬地一偏头,一手搭上楼梯扶手,压着一身气度若无其事地抬腿上楼,目不斜视,步伐稳健,装得真跟叫得不是自己似的。
温沁如抿唇轻笑,也跟着上楼,晏清江诧异偏头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出声。
京城朝廷命官太多,谁也没把“温大人”真放在心上,满厅人看完了热闹,酒楼顿时又恢复了喧嚣吵闹。
温钰上至二楼,任沧澜还没型没款地斜靠在栏杆上,随意地拱手冲他笑着道:“好久不见啊,温大人。”
温钰一语不发,直走到了他身前,面无表情地抬手拎着任沧澜的后衣领,无视他“诶诶呀呀”的乱叫,将他径直拖进了他身后那间一向是预留给他的大敞着门的雅间里。
小二:“?!!”
小二眼瞅这番景象,也是机灵,直接探手请温沁如跟晏清江也入了内后,将雅间门给关上了。
他径自下了楼,也未急着催客点菜。
门一关,温钰这才放开了任沧澜,他不无好气地呵斥他道:“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任沧澜知温钰是在顾忌什么,但他偏就是这么一个爱看热闹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