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沉,一轮圆月悬于天幕之上,月光皎洁充盈似明灯,却在此时徒转阴森。
他们眼前横躺着一座荒无人烟的府邸,府门上贴着张半残的封条,风一吹,还应景地飘上两飘,俨然成了一副鬼宅摸样。
晏清江大惑不解,仰头问道:“走错路了?玉石铺好像并不在此处。”
“没错。”温钰掐了掐指,胸有成竹地挑着眉头,将灯换到左手拎着,招呼晏清江跟上。
府门上的封条经年累月地遭受风吹雨打,连上面的批文都模糊得瞧不大清了,温钰伸手将门推开一扇,提着灯率先走了进去。
宅内一片荒芜,野草丛生,廊柱坍塌,连条能下脚的路都没,夜风一起,不远处那一蓬野草突然悉悉索索动了起来,温钰提灯去照,登时有一窝老鼠四处乱窜。
“这里的人家呢?都搬走了吗?”晏清江在他身后出声问道,“好好一处院子,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此处原住着户倒卖古玩玉石的南方商人,后犯了错,被罚重刑,男的都去发配充了军,女的则被拉去做了官妓。”温钰侧身牵住晏清江一只袖口,提灯照着脚下,小心嘱咐他道,
“路不好走,你随我来,莫摔倒。”
“犯了何错?”晏清江跟在他身侧亦步亦趋,抬腿跨过廊柱与砖瓦,止不住好奇追问道,“什么错能祸及家人?”
温钰精力全在脚下,并未回他,他引着晏清江穿过大半个庭院,这才松了他袖口,换了右手提灯,他边用左手掐指,边换了个朝向,往前又跨了两步,蹲在一处倒塌的廊柱前,拿手拨了拨地上的杂草,笑道:“找到了!”
他回头招呼晏清江,这才回他道:“具体我也不知,只不过,能住在京城这偏僻一角的商人,恐怕也是无权又无势的,得罪了人,便连罪名也是由着别人给他按了吧,按什么是什么,他也无力反驳。”
晏清江学他蹲下,见他随手在草丛中摸出两块顶端尖刻的石头,分别拿两块布包了,只露出尖角。
他递了其中一块与晏清江,手指在地上画出个盆大的圈,嘱咐道:“就在这圆内往下挖,小心手,别伤着了。”
他话音未落,已将灯搁在那翻倒的廊柱上,两手握住石块率先开挖,晏清江也不知他在挖什么,蹲着默了片刻,恍然大悟:“此处地下可有玉石?”
温钰就着昏黄的烛火抬头,轻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你是怎么知晓的?”晏清江偏头问道,一脸疑虑,他顺着这些天看过的话本那么一思忖,“啊”了一声惊道,“难道你是那商人的亲子?”
温钰:“......”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丘处机《无俗念·灵虚宫梨花词》:
抽风小剧场:
温钰神色一沉,嗓音亦随之压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