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晏清江一步到了府门前,着人通报了温府管事进屋捉拿晏清江,自个儿则带着人环着外墙,将整座温府给围严实了,只待瓮中捉鳖。
他好整以暇地立在晏清江眼前,不计前嫌地好言相劝,半真半假地亦是打算劝他束手就擒,这“晏青”对陛下来说,是个紧要人物,能兵不血刃将其带回,便是最好的结果:“晏大人,何必要跑呢?午间那事儿,在下还未禀明陛下,您若此时愿与在下回那丹房,在下便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如何?”
温沁如不知晏清江在宫中发生了何事,她仰头瞥了眼他侧脸,只见他眉心微微抽了一抽,也不应答,似乎是对那人的话充耳不闻。
晏清江低头与温沁如对视了一眼,转头却又往身后仰着望了上去。
那院墙后种下的树木尽皆已落了叶子,枝桠干枯,颇凄凉得直棱棱地站成一排,在院外瞧来,只能瞅见一个个光秃秃的树冠。
温府内的管家此时也带人追了出来,堵在温府门口,封了大半条街道。
远处人群喧嚣,近处却是剑拔弩张。
晏清江却并不在意形势对他们越发不利,他嘴唇无声翕合,投向那一排树木的眸光却陡转柔和,似是在跟谁打招呼聊天。
温沁如诧异地不住盯着他瞧,也忘了害怕,那侍卫一手握在刀柄上,见此情形,拧着眉头,姿势戒备。
院内那一排树木枯枝突然无风晃动,沙沙作响,下一刻,摆动幅度猛地便剧烈了起来,枯枝不断“咔嚓”折断,像是一众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为脱困而不惜自残!
院外人马无一不惊骇,见此诡异景象,忍不住便低呼出声。
“这是.....这是怎么了?”
“没有风,没有风树为什么会动!”
“妖.....妖法......不,妖怪!”
“.....”
那领头侍卫亦从未见过如此古怪景象,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温沁如却恍然大悟——晏清江是在凝神念咒!
晏清江眉心陡然闪过一道形状模糊的亮纹,他抽出腰间竹笛抬臂指天,无数淡青色的流光便从那断折的树枝中飘了出来,像是女子腰间的飘带,盘旋着扭曲飞舞,朝向他竹笛中聚了过来,寻孔而入。
那竹笛刹那间,便被萤润的光芒笼罩。
下一瞬,晏清江手指一转笛身,三指按在笛空之上,横臂将笛子往外一推,尖利刺耳的笛声随着一波无形气浪,轰然间便在他身前炸响。
“啊!”
“救......”
“呃!”
“救命啊!”
那一众人马只来得及发出乱糟糟的惊呼与吃痛,便随着半个街道的青石板砖一起倒飞出去!
半个街道的人马,便在这一招间,被荡平了。
晏清江手中竹笛也承不住这股大力,“咔”一声断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他心痛不已,却顾不上弯腰拾起,只一把抓住已看傻眼的温沁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