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躺在沙发上,自从他搬进这里已经有一周了,但从没有人来看过他,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真的能做到悄声无息的走。
男人不是什么思想很细腻的人,他想不通、也无法想通,为什么有人的情感可以留恋于二者之间——又或者,程俊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林霖,对他而言只是养狗养猫的那种照顾和疼爱。
萧情早年就以他的名义买下了一所郊区的房产,其实莫问早就记不清了,自己竟然也是有房子的人。若不是萧情又突然提到房子一事,他可能要过好几年才能想起来,原来自己有家啊。
有“属于自己”的家。
他选择暂时离开程俊,一个人度过一段私人时间。
莫问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程俊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无非就是问他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家,程俊显然已经急了,最新一条说的是,如果莫问在不回来,他就要自己上门找了。
他想,就连他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房子的地址,程俊怎么可能能找到?
还真被程俊给找到了。
在搬出去的半个月后,莫问还是见到了他。
漂亮的男人把自己收拾的很好——甚至连胡渣也没有,大少爷就算没了莫问平时在后头帮他洗衣熨衣,也是有保姆做的,身躯跟半个月面前也没什么变化,除了眼下淡淡的乌青。
他强硬地扯住莫问想关上门的手,直直地闯了进去,几乎是要把男人捏碎的力度,道:“躲我?现在还躲吗?”
莫问下意识地撇开目光,不敢对视上程俊的脸,他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就是突然收拾行李离开程俊的身边,而这件事至少花了他这一年来的勇气了。
漂亮的男人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逼迫男人继续对上自己的目光,他极具攻击性的啃上他的下唇,舌尖探进莫问的口腔,唇舌纠缠间、莫问似乎是觉得程俊像一头要把他吞吃入腹的野兽,连舌根都含了进去。
程俊的吻技毫无章法,就和他接下来粗暴的性爱一样,肆意的掠夺着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越抓越紧。
“你为什么躲我?”
“我…呃…唔…我没有躲…”莫问被吃的太狠了,他的嘴唇好痛、连话都说不清,推开了面前的程俊,好不容易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对方就又粘上来了。
程俊的眼神晦暗:“你没有躲我?那你为什么玩消失玩了一个月?我看起来很好糊弄,还是一直对你太好了?”
操。
莫问想,还是和他谈恋爱谈太久了,对方原来就是这个死德行的事情自己都快忘了。
“你心里也觉得我不肯操你是不是,”程俊的眉头蹙得很紧,却是笑着的:“行啊,那我今天操你,操完就把你带回去。”
莫问慌了,他是有想过无数次和程俊做爱,但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充满火药味的侵入。男人就这样被摁在玄关的地板上,耳垂被程俊舔弄着、一边被那根硕大的阴茎毫无保留与怜惜地插入。
他连莫问的裤子都没脱。
疼,超他妈疼。
“程俊…好疼!”
男人蜜色的肌肤上已经布满汗水、他下意识的想使力捶打面前的青年,但敏感的身体内那根鸡巴又往里捅了进来,他痛的浑身发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会是上面那个。但被与脸蛋极度维和的、几乎是硬的发紫的鸡巴操进去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以前这么想真的好蠢。
“莫问…问问…”程俊的声音又嘶哑下来:“你是我的,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我放不下他,但也喜欢着你啊…”
“我可以养着你,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只要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会给你想要的。”
“就连你现在住的房子的地址,我也能找到,就算你跑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你。”
莫问没回答他,只是看着身下粘连着的、二人的身体,程俊操得很紧,肉柱磨着他的前列腺,快感跟有规律的电波似的一阵阵卷席着身体。
“所以呢,我是你养的宠物、而林霖才是你男朋友吗?”
就像每个情侣分手时打的分手炮一样,就算身体上爽了、精神上也没那么痛快。程俊好像是不爽极了莫问说的话,又或者是他并不接受自己从来都逆来顺受的宠物突然开始忤逆他,情绪也没好到哪里去。
整个过程里爽的也只有程俊的鸡儿,不是程俊本人。
漂亮的男人从始至终只是解开了皮带脱下裤子,他现在穿上就可以走人,但莫问不一样、他的衣服裤子早就被弄的一片泥泞,被操的神智不清。
程俊每一次的回避、都让男人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与林霖的区别,他并不是一个过于大度的人,他能照顾自己恋人的、所谓的“白月光”“挚友”,但不能照顾自己恋人的“真正喜欢的人”。
漂亮的男人临走时掐着他的耳垂,那里的肉很软、一点骨头也没有。
“身子倒是软,怎么心肠可以这么硬…”
莫问拍开了程俊的手,自顾自地站起来,他感觉到浓稠的精液顺着大腿内侧滴进了裤子上,很难受,他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那你和林霖睡过吗?”
“怎么可能…”程俊下意识地回他:“我和他没有睡过。”
“那你为什么和我睡了?”
“那当然是因为!……”
程俊沉默了。
因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找莫问找了太久了、以至于一见到他的脸,什么东西都抛之脑后。
他此刻无法回答出任何答案。
程俊从小就是一个想要什么变能得到什么的人,他不需要去纠结、不需要去选择,甚至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人来谄媚他。
他一次感受到了“无法回答”的窒息感,就像一个人独自来到另一个语言不通的国家,话卡在喉咙里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莫问的面色冷了下来,只有两颊还泛着方才欢爱的潮红,第一次不留情面的让程俊走。
程俊难得厚脸皮,他强忍着发火的欲望,道了一句:“明天见。”
“没有明天。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他不听。
到现在程俊还认为,莫问是个没了他就不行的人,他甚至没有多去想为什么莫问可以想搬出来就搬出来、为什么有一个这么大的房子、为什么有钱可以独自生活半个月。
莫问是我的东西。
程俊在离开的路上想。
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自此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往莫问那边跑,会给他送花、送觉得好看的东西,但莫问不再收了。
莫问似乎是铁了心的要和他“割席”。
程俊不信,漂亮的男人这几天抽烟的频率明显增加了,他和林霖已经无法做到像当年学生时代那样亲密无间,两人之间缠绕着的是说不清的复杂的氛围。
他对林霖从来就没有过除了疼惜、怜爱以外的情感,就像两朵开在一块的、肆意生长的花,漂亮鲜明,但做不到融为一体。
莫问或许是个很固执、很能割舍的人,但程俊要更加固执。
林霖私下甚至恶问他,莫问好操吗?
假设莫问和程俊是一锅粥和老鼠屎的关系,那林霖就是最恶俗的那根搅屎棍。
或许某些从小缺爱的豪门子弟都有一个共同点,道德观念缺失、在某些事上也有与他人不同的三观,他并不觉得多角关系是什么需要理清、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需要收起尖刺的刺猬。
林霖觉得莫问很好,腼腆、情绪稳定,又有一副光是看着就能把人勾硬了的身材,与程俊当年轻浮的、在通话里说的“保姆”、“木头”不一样。
莫问的胸膛就和他本人一样,埋进去的话、一定会感到安心的。
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骚扰莫问了。
此刻的林霖又开口了,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小俊,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和他睡过了?”
“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程俊揉了揉太阳穴:“莫问已经完全不理我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挽回他。”
他还是笑嘻嘻的,又道:“知道你最近事情多,还能抽出这么多时间去找他呢?你送给他的东西,他收了没?”
程俊摇了摇头:“没有。”但至少他愿意见我,已经挺好的了。
“问问太单纯了,因为你不能和我分开,所以选择他退出么?”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问:“既然这样,要是我和他同时被人绑架了,你会先救谁啊?”
“…”程俊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因为现在是法制社会、别说什么绑架了,电信诈骗都比以前要少。他耐着性子回了一句:“要问也问个好点的,现在谁还玩绑架这套。”
“喔,那我和他同时掉水里你会救谁?”
“…你不是会游泳吗。”
漂亮的男青年根本没把和青梅竹马这次的对话当回事,林霖喜欢说胡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敷衍他、随便应付两句,就会自讨没趣的住口。
但是。
但是……
谁能想到、真被绑架了啊?
这番称得上是“一语成谶”的对话莫问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某天出门买菜的路上,突如其来的就被蒙上了眼睛。
他花不了什么钱,先前在程俊公司上班的时候,每个月收到的工资除了固定的花销,偶尔给程俊买点礼物之外,还剩下了很多钱,这些钱也够他悠哉的生活半年。
加上他时间自由,可以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可以呆在家里一周,绑架他的人明显是蹲守了很久,才能在他毫无规律的出门时间下精确抓住他。
在双眼被黑罩蒙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挣扎,但对方的力气比他大,男人能感觉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擒着他双交的手腕。
但也仅仅是把他摁住带上车而已,莫问并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男人,对方可以很轻松的把他的手或者是腿,在挣扎之间弄骨折——但这位绑架犯似乎是控制好了力道,除了让他动弹不得以外,并没有更多的、想要伤害莫问的意思。
男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被抓到了车的后座上,他能感觉到这是一辆很大的面包车、那个绑架犯就紧紧靠在他的旁边。
开始,莫问只是以为这辆车里只有他一个被绑的、但他很快就听到了那个熟悉无比、又令他不得不感到膈应的声音。
“你们又绑了什么人过来?胃口挺大啊,一绑还绑两个。”
那是林霖的声音。
坐在莫问旁边的绑架犯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开口:“你不用管。”
林霖狂得很,似乎一点也不怕对面是个危险人物:“那你搞什么区别对待?绑我就踹上车,绑他就把他恨不得抱着上座位?他咖位比我大吗?”
“我是林家的独生子,被绑架了怎么不能坐位置,非要把我丢在窗边吗?路上颠簸死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看不见,但用头发丝想都能想到对方现在的表情。
莫问不敢动,他突然察觉到身旁坐着的男人呼吸加深,在数秒过后、林霖的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你们绑…我操!”
清晰的,拳头碰到肉的声音。
“妈的,吵死了。”
绑匪实打实的打了林霖一拳,铆足了力气、应该是流血了,不然青年为什么会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莫问也只能闻到面包车里突然弥漫的血腥味。
林霖唇齿磕碰,他觉得自己侧边的牙有些松动,似乎是快要掉了。口腔里全是从底下涌上来的腥味,被打的很痛、又很麻。
但那陌生绑架犯的目的确实达到了——青年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大不小的面包车里没有了林霖的吵闹之后,霎时安静了。
莫问下意识的去想保护林霖,他刚半站起身,就被人拦住:“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