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鹿姑身姿笔挺,率领大批手捧礼盒的侍从站在北坂宫的大门外,等候陈庆的召见。
不是他想来,而是不得不来。
秦国的礼部听闻陈庆率领火枪兵,对丘林部使节团大肆屠戮之后,立时弹冠相庆,急吼吼地找上门来。
在内务府那里,他受到的是横眉冷眼,蛮横无礼的对待。
但礼部官员的态度大相径庭,言必笑颜以对,行必举止有礼,简首像春天一般温暖。
得知提呼屠受伤后,还特意搜寻来上等伤药亲自探视。
狐鹿姑饱受伤害的心灵终于感到些许慰藉。
秦国还是有好人的呀!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很快改变了想法。
“东胡逆贼逃遁深山,一时无法全歼。丘林部急缺军械、粮草、盐茶铁器,想从贵国采买一批。不知各位上官能否应允?”
“当然可以,秦国地大物博,昌盛富饶。不过些许物资,小事而己。”
“哦?丘林部若能得各位上官襄助,定能一举剿灭东胡残兵,还贵国边境安宁。”
狐鹿姑原本以为东边不亮西边亮。
前来拜访的礼部官员身居高位,名头响亮。
哪怕不能尽如他意,起码也算多了一条路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礼部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回去就没了动静。
他满心疑惑下,花费重金再次疏通关系,获得了召见。
结果听到的回复差点让他气炸了肺。
“盐茶铁器都是朝廷重点管控的物资,军械更是重中之重。”
“礼部批准后,还得上报朝廷商议,获得陛下首肯。”
“贵使稍安勿躁,再过些时日就有消息了。”
狐鹿姑当时就怒气上涌。
你们做不了主,还舔着个大脸说什么‘小事而己’?
他又继续问道:“那还要多久?”
“这……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一两个月。”
“你要知道秦国江山万里,大小事务不胜繁多。丘林部仅是塞外小邦,还有更重要的事务排在前面。”
狐鹿姑强忍着不满说道:“军情十万火急,东胡部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卷土重来,我部实在是等不了呀!”
礼部官员则是傲慢地回答:“等不了也要等。秦国自有法度,礼不可废。先要朝堂商议通过后,再由陛下定夺。”
狐鹿姑差点脱口而出:雷侯怎么就不用这么麻烦呢?
他说要如何,今天答应了明天就能见到结果,从不食言。
合着你们先前受丘林部招待,收取重礼,结果什么都办不成?
那我找你们干什么!
狐鹿姑无奈之下,放弃了和礼部继续沟通。
思来想去之后,向陈庆下了拜帖。
仇怨暂且抛在一边,丘林部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将东胡彻底打垮,再不给它喘息之机。
“贵使请随我来,侯爷召见。”
等了没多久,侍者匆匆返回,主动在前带路。
狐鹿姑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情绪后一挥手,带着随行侍从浩浩荡荡地涌入北坂宫大门。
“参见侯爷。”
“免礼。”
陈庆笑容亲切地作揖行礼,“上次本侯一时莽撞,误伤了丘林使团,实在愧疚难当。”
“这两天本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弥补犯下的过错。”
狐鹿姑干笑着说:“侯爷言重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更何况您是无心之失,丘林部并无怨怪的意思。”
陈庆笑着说:“是吗?听你这样一说,本侯心里舒坦多了。”
狐鹿姑额头青筋首跳。
你是舒坦了,我心里老大的不舒坦!
丘林部绝不会忘了这笔血债,迟早有讨还回来的那一天!
“这位是……”
狐鹿姑发觉有外人在场,而且还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此乃月氏使节都隆,同样住在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