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祝就知道八哥没憋好屁,“说就说,我不怕。但是我三天前才请假了,今天不能再旷工,等我中午回来,咱们一起去找皇阿玛。十四哥,把那个跟你传话的人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瘪三竟然给我玩颠倒黑白这一套。”
说着就跑了。
十四也没有去叫人,觉得十五这般一定是害怕了,没想到中午刚回到京城,猜拳输了应该留在猪圈看管的十哥就追了过来。
“十四,十五把你上午说的那些事跟皇阿玛说了,皇阿玛现在就要见那个传话的人。”十阿哥急吼吼地说。
十四皱眉,“那小子是不是真觉得皇阿玛能宽容他一切的口无遮拦啊。”
他就不明白了,十五为什么不能听他的一次?
十阿哥十四一起骑马回府,十四下来就喊明诚,“去把那姓李的叫过来。”
李方平是一个晋商,见别人能巴结到皇子阿哥们非常羡慕,也是各处送礼想要找个好靠山,听说最乐于跟他们交朋友的就是九阿哥,只是李方平尝试了很多次才知道,皇子们即使喜欢交朋友,也不是什么人都交的。
能跟十四爷府攀上关系,还是他送了很多礼,又淘到一座非常罕见的玉雕,那个有门路的张庆才愿意给他递话。
好在十四爷答应见面了,玉雕十四爷也非常喜欢。
李方平总算给自己找到一座大山,于是在昨天听见有人说十五爷怎么怎么样,知道十四十五是双胞胎亲兄弟的他马上过来求见。
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十四爷提前知道了,也能劝一劝十五爷,能有个应对。
今天又有人来喊,李方平就心里有些不安,但仔细分析后觉得,可能是十四爷要给他指点门路。
李方平猜测了一路,跟在明诚身后脚步匆匆地进了十四爷府,但还没有跪下来,上头就有人说:“是他?”
李方平小心地看了眼,是一位穿着宝蓝长衫的面容微胖之人。
十四说道:“就是他。走吧李方平,你把昨天跟我说的话,再跟皇上说一遍。”
李方平直接软到跪下来了,“十四爷,小人可没有说谎啊。”
为什么还要见皇上?
他并不想攀上那么高的关系。
十四冷哼:“没说谎你还怕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明诚,给他一匹马。”
十阿哥站起来,“你也别怕,只要你没说谎,我皇阿玛不会怎么样你的。”
见这家伙还是不动,催道:“就还不快走,难道要我皇阿玛等你?”
李方平瞬间有力气了,爬起来跟着上了马。
畅春园清溪书屋东侧,经过一丛开满丁香花的小路,有一架绿油油的葡萄架,底下已经结了一串一串绿宝石一样的黄豆小葡萄,密匝匝得挤了一串又一串,碧绿可爱。
李方平低着头跟在十四爷后面进来,根本不敢抬头,进到葡萄架底下眼角余光看到一双双皂靴,再次吓得双腿颤抖。
看见这么多人,饶是十四也倒吸一口两气,不仅有从太子到十三这些年长的哥哥,还有两个翰林,三个内个大学士,礼户兵刑四部尚书。
这些人坐在两边,主位上安置了一把宝座,皇阿玛坐在那里,十五正在给皇阿玛倒茶。
审理钦命要犯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吧,而且明明每次都是只要十五认错了懂得了厉害就没事的事,他为什么总要闹大?
十四请了安,用力地瞪十五一眼,你就不消停吧。
胤祝回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叫这么多人来才能解释清楚人老朱的名声,顺便吓一吓所有可能在背后搞他的人。
当然胤祝最怀疑的还是八哥。
不过十四看到这个排场,又担心起来。议论皇阿玛奢靡,还与杀大臣像砍瓜切菜一样的洪武帝相提并论,又闹这么大,十五不会真的被皇阿玛厌弃吧。
十四说道:“皇阿玛,这是家事,儿臣觉得还是私底下处理比较好。”
康熙看向胤祝:“你说呢。”
胤祝:“有人在背后曲解我的意思破坏皇阿玛的名声,这可不是小事。我是特地请来诸位大人一起审理此案的,在背后搅弄风云那个人我一定要捉出来。咱们兄弟之间本来相亲相爱,要不是有人故意下蛆,怎么可能跟狗咬狗一样?”
说自己是狗这么不讲究的也只有他了。
康熙抽了抽嘴角,而大臣们就是努力的保持一脸呆滞。
已经到任刑部任尚书一个多月的张廷枢甚至想,好好的谁惹十五爷干嘛?别人被狗咬了可能只是把狗打一顿,十五爷却可能直接咬回去。
就说他有多疯狂吧。
胤祝看向十四带来的人:“就是你跟我十四哥说,我在外面说皇阿玛的坏话?我昨天在安徽会馆说到与南巡靡费有关的话题时,可没有见着你。”
太子抬手挡了挡嘴唇,说皇阿玛坏话———
李方平已经是汗如雨下,现在天暖了,中午的时候甚至不用穿夹衣,一件单衣还觉得热,只穿着一件单衣的李方平后背湿了一片,要不是跪着直接就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