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配,掠夺,贪婪,暴食,奴役……这些潜藏在本能深处的欲望,要尽数被唤醒!
那幼天魔所化的漆黑魔气里,笑得欢快,笑得狰狞。
但随着时间,缓缓流逝。
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因为在他的蛊惑之下,余琛的神薹里,一片平静,没有一点儿混乱。
毫无作用。
“不可能……”
幼天魔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再度席卷余琛的神薹内景,试图唤起他的欲望,让他被欲望支配和吞噬,从而沦为寄生的傀儡。
但……不管他如何蛊惑,一切作为都好似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一丝涟漪。
“这……怎么可能……莫不然……你是那无情无欲的圣人……亦或是斩了三尸六恶……掌了七情六欲的超脱……”
古往今来,绝大部分生灵,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尊之流,都满意抵抗天魔之气的入侵。
因为欲望,人越强,欲望也就越强。
只有两种人,能天生免疫天魔之气。
一是那天生赤诚之心,无情无欲的真正的圣人,他们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不会被天魔蛊惑,天魔之气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聒噪蝇蚊罢了。
但幼天魔可以肯定,眼前的人类,绝不是那般存在。
因为这种圣贤,心平如水,天塌不惊,没有怒忿,自然无法掌控那只有在无尽的怒火中方才能掌控的嗔火之道!
还有一种,便是那真正超凡入圣,斩了三尸六恶,掌控七情六欲的可怕存在。
可幼天魔同样断定,眼前之人,绝非这般存在。
否则自个儿应当仅是看他一眼,便应当灰飞烟灭了才是。
既然如此……为何?
为何无法唤起他压抑的欲望?
为何无法将其蛊惑?
幼天魔……无法理解。
正这时,神薹内景里,一道身影走出来,正是余琛借由意识投影,降临内景。
他看着那幼天魔,脸色平静。
“原来,这就是天魔啊……”
就好像颇为失望一般,叹了口气,“——不过如此。”
幼天魔身上,魔气升腾,浩荡翻涌,嘶吼开口,“你……究竟是……谁……为何无法唤起……你被压抑的欲望……”
怒吼咆哮,引动神薹内景,涟漪阵阵。
“我是谁?不过是一个看坟的罢了。至于你为何无法唤起我被压抑的欲望……”
余琛抬起头,露出同样一抹同样的癫狂和狰狞。
“——那自然是因为我的七情六欲,从未压抑啊!”
说来也讽刺。
这世界上,能完全免疫天魔之气的,除了“圣人”和“超脱之人”以外,还有一种人。
那就是……从未压抑过自个儿的欲望,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无恶不作的魔头!
就像家里养条狗一样,你对他又打又骂,囚禁封锁,持续了漫长岁月,这会儿遇见一个名为“天魔”的邻居打开囚笼,酒肉伺候,方粽自由,那狗自然跟着人家就跑了,说不定还得反咬你一口。
可若是你从小你任由那狗去疯,任由那狗去闹,信马由缰,那“打开囚笼”这件事,对它便没有任何诱惑力了。
余琛如今,便是如此。
得到度人经以后,他从未压抑自己的欲望。
倘若有怒,便立刻发泄,无论商家富贵也好,王公贵族也罢,甚至那圣地天骄……一并杀之!
至于肉欲,虞妖女百般姿势,千般样也都尽情尝试了,辅以那阴阳内经,灵肉相融,却是将那色欲也完全平息满足。而虞幼鱼走后,他便也再难对那些胭脂俗粉有所兴趣。
还有那嫉妒怨恨,余琛手握度人经,背后是整个阴曹地府,却是也不会去嫉妒谁,怨恨谁。
至于更多口腹之欲,倦怠懒惰,余琛在天葬渊上,无拘无束,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也谈不上压抑如何了。
……
总而言之,就是这般。
因为余琛的欲望从未被压制,自然也不存在唤醒一说。
无往不利的天魔蛊惑,今儿却是无功而返。
与之一同搭上的,还有这刚诞生不久的幼天魔本身。
望着怒吼咆哮,不愿相信的幼天魔,余琛垂下眼帘。
“我因随心所欲,遂……无欲无求。”
话音落下,一尊无比巍峨伟岸的恐怖之形,从神薹内景的黑暗里,显露身影。
黑金帝袍,十二旒冕,掩映与茫茫迷雾背后,端坐古老轮回之上,盘踞巍峨鬼城,环绕滚滚黄泉,至高无上,犹如无上神明,镇压岁月万古!
幼天魔若有所感,转过身来。
立时,浑身颤抖,如若筛糠!
且看那伟岸身影,伸手一指!
巍峨狰狞的鬼门神关,从天而降!
将那幼天魔,狠狠镇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