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言辞切切,证据确凿,朝廷便杀鸡用了宰牛刀。十万大军压境,相当于黑水寨数十倍的力量,还不把一个小小的黑水寨给踏平?
一个时辰以后,会议结束。文奎回到文夫人房间。老夫人正和刘芸芸、其其格聊得正欢。她们看见文奎回来,纷纷把目光注视过来。
文夫人问:“朝廷终于下黑手了?”
文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处了其其格,道:“枪炮不长眼睛。其其格,我送你下山吧。”
“不,我不下山!”其其格执拗地说道:“我要呆在黑水寨,与山寨共存亡。”
“绝对不行。这是命令。万一打起来,元军可不会因为你身穿蒙古服就不打你。所以,你必须回家,在自己的家里好好呆着。这次不同往常,十万大军啊,从今天开始,山寨的所有家属都要撤走。她们分批离开黑水寨,或投亲靠友,或撤到原始森林。只有年轻力壮的人才留下来,医生留下来抢救伤员。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凭借黑水寨的天险,或许还能抵挡十天半个月,时间一长,谁都不敢保证以后是什么结果。”
文奎所说的,都是刚才开会讨论出来的结果。文夫人和刘芸芸一听,都知道了自己的去向。文夫人走,刘芸芸留下,她可是经过江大夫培养出来的医生。
其其格连忙说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抢救伤员。我懂得很多处理伤口的医术。”
文奎尽量保持平稳的心态,耐心解释道:“你是蒙古人,你不可能拿起刀枪,向自己的同胞动武。而那些元军,倒是很有可能伤害你。所以,你必须走,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走!”
“你?不讲道理!”
“对,关键时候我的确是不讲道理。我讲的是规则,是服从!”
都说知子莫如父母。文老夫人从来没有看见过文奎有如此强硬的一面。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况且,他现在也算是拥兵好几千人,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人所能阻止的。
况且,文奎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其其格作为山寨唯一一个蒙古姑娘,的确有些不适合。
“我只不过是蒙古人的养女,我连父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是蒙古人?”
其其格性子执拗,倔强起来真难办。文奎向门外大吼一声:“来人,把其其格绑下山!”
其其格眼泪漱漱漱地往下淌。她深深地知道,文奎是为了她好。一旦打起仗来,枪炮不长眼。她那么年轻,就像一朵初开的蓓蕾。文奎不想她那么快就被战火摧毁。
两个黑不溜秋的士兵走进来,一伸手:“其其格小姐,请吧。”
其其格眼里噙着泪水,愤懑地说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