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年纪轻轻的,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想当兵?”
“当兵是想。可是我没有武功,只会砍柴呀。”
文奎无比遗憾地叹道,惹得那个军士一阵哈哈大笑,一扬手,道:“你一个毛头小伙子,还是在家娶老婆生孩子吧。你以为打仗像砍柴那么容易呀?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你养家。”
三个人就这样进了城。
城墙上早就贴出了安民告示。大意就是,红巾军来了,主要是针对胡虏。但凡蒙古人,当斩不赦!文奎看到这个告示,头“轰”的一声响。此时,他才想起了孟非和其其格的母亲一家人。
虽然文奎对于孟非一家人并无好感,彼此已经快一年没有来往了。其其格生了个女儿,文奎也没有下山报告他们。但彼此之间毕竟是亲戚关系。一旦和其其格有关连的人被红巾军所镇压,文奎的内心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文奎来到孟非家里一看,呵呵,这里早已成为红巾军的宿营地。孟非的家人,连个人毛也没看见。
“走,我们去关帝庙。”
李敢和苏北两个人在后,文奎在前,三个人挑着三担柴伙,都很轻。说白了,那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主要目的还是想找人,当然不会给自己太重的负担。
关帝庙附近大约有一个小队的士兵。那些士兵懒懒散散的,完全没有一点警觉性。等到文奎他们到了跟前,才有人厉声喝道:“站住,干什么?”
“军爷,我们是卖柴火的。请问,你们要买吗?”
“卖柴火?”当兵的笑了:“哈哈哈,你问我们要不要卖柴火?为何不问和尚要不要买梳子呢?”
军士们一阵大笑。从士兵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奎等人,眼神里多了一丝警觉,凭感觉,文奎觉得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头。
“这位老乡,我们不卖柴火。我们埋锅造饭,哪会用什么柴火?门板、床板什么的,拿来就烧啊。反正有钱人都跑光了。”
文奎试探着问道:“听说你们红巾军是穷人的队伍?”
“那是当然。我们的军队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扰民。你没看见整个县城,仍然是秩序井然?小伙子,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元军派来的奸细?”
文奎被吓出一身冷汗,万一被他们当奸细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不能当了冤死鬼。
苏北机灵地接过了话:“军爷,你看看我们的长相就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山民,怎么可能是元军的奸细呢?再说,我们汉人受尽了蒙古人的苦,谁愿意给他们当奸细,谁就不是爹娘养的。”
苏北后面几句话,说得中年军爷很中听。那家伙原本严肃的脸竟然有了些笑意:“那是当然!我们红巾军就是想赶跑蒙古人,把元朝皇帝赶回漠北去。你们要是想当兵,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正在招人呢。在知府衙门口就有报名的地方。”
知府衙门那地方,文奎真是太熟悉了。但他的目的不是报名参军,而是想打探王道生的家属。
“军爷,你看我们这点柴火,都挑了几十里地了,还没有卖出去,您看能不能行行好,把我们的柴火买了?哪怕便宜一点也行。”
“你们想卖多少钱?”
“每担十文钱。您看如何?”
“好吧。你们挑进院子里去。”
文奎几个挑着柴火,进了关帝庙。到里面一看,真是吓了一跳。关帝庙里关了一两百人,全都是有钱人!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尽管落难了,衣服还是挺光鲜的。其中躲在墙角的几十个人,就是王知府家里的父母姐妹以及家丁、奴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