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钟新部开拔了。正如辛力刚所说,仅仅杀了十几个手里有血债的贪官,其他家属全都给放了。
王道生要是被红巾军逮住,肯定活不成。当他听悉红巾军已走,家人平安无事时,双脚一软,当众就向文奎等人跪谢。
又过了几天。孟非带着一家老小回来了。尹力也官复原职。还有那一万多元军,也返回信州府驻扎。
曾经成为红巾军大本营的信州府衙门,王道生又堂而皇之地坐了进去!一个堂堂的知府,手中欠下了红巾军的血债,不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成为他在官府当中吹嘘的本钱。
王道生想在家里设宴,请黑水寨的几个头头脑脑吃喝,被文奎婉拒了。
但汉族官员,在元政府始终低人一等,这个事实永远也没办法改变。红巾军一来,孟非带着家属跑得没了踪影。当红巾军如潮水一般过去,他又开始趾高气扬地摆起了官架子。
孟非还是信州府的达鲁花赤,还是管官的官!
这天,文奎带着其其格,还有女儿文琪来到孟非府上,还买了很多礼物。其其格的养母宝音看见从未谋面的外甥女,内心还是挺高兴的。孟非却有着不同的态度。
“其其格,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蒙古人没有你这样的败类!”
“叔叔!”
“别叫我叔叔!我不认识你!”
宝音慑于孟非的势力,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表示。事过境迁,其其格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养母一生含辛茹苦,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发言权。
文奎也没想到,这个被自己削掉一只耳朵的孟非,仍然还是高高在上。难怪其其格质问他,为什么不把这家伙的脑袋削掉。
假如有下次,文奎相信自己毫不手软!
精于射箭的孟非应该清楚,有能力削去他的耳朵,更应该有能力打爆他的脑袋。
其其格和文奎,以及那个被抱在手里的文琪,被孟非羞辱了一阵,然后走了。
临走时,其其格对着那座她曾经养育过她的深宅大院长跪着磕了三个头。从此,彼此的恩情一刀两断。其其格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
管家孟和看到这一幕,禁不住悄悄地擦眼泪。深宅大院里,传来了其其格的养母宝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王道生一家人平安无事,孟非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比他更小的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而他们一家老小,仍然活得好好的,连根汗毛也没伤着。
“王知府,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和红巾军是什么关系?”
某日。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孟非突然出现在王道生的办公室。他的身后,还带着数名蒙古族兵丁。王道生从孟非的口气里,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个孟非,活着简直就是自己的恶梦。不过,这次王道生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孟非带着兵丁来,肯定就没打算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