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格尔泰递过投降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所有元军将士放下武器,何去何从由将士自己选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元朝政府不攻打信州,信州红巾军不要主动攻打其他城池。
文奎看到这一条,笑了:“你说你不提条件,这一条似乎不妥!庆格尔泰,只要你下令不抵抗,我可以免你不死。如果胆敢抵抗,一旦战争开启,必然全部歼灭。”
“不抵抗,我说了不抵抗就不抵抗。你们那么多人围住,我们抵抗也是死。”
文奎顺手撕掉了投降书,笑道:“一纸空文,没什么用。你回去下命令吧,所有人放下武器,空手走出营房。至于那些将士的出路,由他们自行选择,我保证不错杀一人。”
“好,就依您的想法办。”
庆格尔泰回去后,没过半个时辰,元军军营敞开,那些穿着军服的军士,一个个赤手空拳,列队走出来。场面十分壮观。
李敢看到这情形,眼睛瞪了比牛眼睛还大,惊叫道:“打仗还可以这样打的?不动一刀一枪,凭嘴皮子就让他们投降?”
文奎正色道:“这种打法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的基础上的。十万人,被几十万人所困,他们抵抗也是死,投降还可以有一条生死。为何要抵抗?再说,在我们的周围,都是红巾军,兄弟部队还没有增援,就已经是这个局面,一旦张士诚、陈友谅他们一起出手,估计元军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这是算碰到了仁义之师。”
河口镇的西北面是一片开阔地。数平方公里,都是荒芜之地。庆格尔泰在讲台上作了最后一次讲话,便让他的部队有秩序地离开。
受降部队是苏北的部下。他们按照规定,把那十万人安排在两个早已清空的村庄,然后逐个登记造册,愿意留下来参加红巾军的,立刻转送到黑水寨、铜鼓山、老鹰嘴和黑龙山接受改编,不愿意参加红巾军的,当场发给路费,拿起自己的私人物件就可以走。
那些获得自由的军士一个个如做梦似的,一开始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他们拿到沉甸甸的铜钱,这才敢相信,红巾军没有食言。
庆格尔泰被单独关押。牢房就在哈丹巴特尔的对面。两个人面对面,天天都可以看见对方。至此,哈丹巴特尔算是明白了,文奎说到做到,已经把朝廷派来的三十万大军收拾干净。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应该是审判,是冰冷而锋利的铡刀。
整座城市家家户户燃放鞭炮,像过年似的喜迎翻身得解放。王道生得知红巾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主动找上门来,向文奎贺喜。
王道生的来访,让文奎颇感意外。这老家伙的书没有白读,还是很有智慧的老者。要不然,他哪有今天?
“文元帅,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奎豪迈地一挥手,说道:“王知府,你客气了。我还是我,有什么不当讲的?”
“老朽认为,文将军争霸天下的机缘已经成熟。”
此言一出,倒是真让文奎吓一跳。这个腐朽的官僚,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他有些看不透。
文奎怔了好一会,才问道:“王知府,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