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安天宇已经求到我头上了,而且曹氏恶行太多,理当接受惩罚,我若是因此放过她,影响香火倒是小事,关键是心里过不去啊!
思索片刻,崔云鸣心念已决,便开口道,“原来如此,这曹义既然对帝君有恩,按理说来我理当照顾;不过这曹氏向来好说是非,时至今日已经害了好几条人命,眼下又收人钱财坏人婚事,若是再不阻止,恐怕又是一条人命啊!”
夏初儿眼下还能坚持是因为时日尚短,曹氏说是非的影响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再加上安天宇一直托人传话说非她不娶。
可要是再过些日子,一边迟迟不见安天宇过来迎娶,一边镇上她的是非越来越多,小姑娘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文昌帝君连忙说道,“崔先生,那曹氏的确罪有应得,在下并非想要阻止崔先生惩处曹氏,只求崔先生缓上几天!”
“几天后便是县试了,若是曹氏在此之前殒命,那曹义就不能参加县试了,要三年后方能再入考场!若是县试之后就无妨了。”
崔云鸣默默点头,诸葛卧龙给他说过,大晋也有丁忧的规矩,读书人遇到父母过世都要守孝三年,期间不能当官、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这曹义对文昌帝君有恩,文昌帝君自然想让他早日考取功名。
他想了想说道,“只要夏家小姐这几日没有想不开,晚上几天,等县试之后再行惩处倒也无妨。”
虽然就先前看到的情况来说,夏小姐这几天应该不会出事,不过崔云鸣也没有把话说满,要是有个万一,那就得尽早下手了。
“如此就多谢崔先生了!”文昌帝君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再次增添了崔云鸣的疑惑,要只是曹义的缘故,他不会如此恭敬吧?
“帝君,你先前说朝廷禁绝淫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崔云鸣问道,上次县衙礼房的人说过,现在文昌帝君又说,这件事定然非同小可。
“哎,自从天帝陨落后,妖魔四起,诸神衰退,小神的神力也是大不如前,个中关节也是不得而知啊,只是依稀能感觉到,其中必有天大的阴谋!”
“四处禁绝淫祀,我等便少了香火供奉,神力愈加衰退,此消彼长之下,那些妖魔便能横行人间了!”文昌帝君愁眉苦脸道。
“那我的雷神庙为何没有被拆除?”崔云鸣继续问道,既然连庇佑读书人的文昌庙都拆了,为啥雷神庙还好好的?
“禁绝淫祀虽然是朝廷的旨意,但到底拆不拆庙,要拆哪座庙还要看下面的胥吏大户,只要他们不管就能保存下来,此前是老庙祝出马,您的雷神庙才得以保全,小神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文昌帝君说道。
崔云鸣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文昌帝君也没有透露太多东西,崔云鸣便告辞离去,“既然同在一县,日后当多多来往,帝君若是有暇,不妨也来雷神庙坐坐。”
“如此甚好。”这回文昌帝君倒是很爽快地应了下来,然后恭送崔云鸣离开。
回去的时候,崔云鸣又到镇上看了看,只见曹氏正在和人吵架,“我儿子可是要当大官的,将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呵呵,你儿子前两年回回考试倒数,可见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指望他考中进士当大官,你就做梦吧!”这回跟她吵架的文氏可不是啥善茬,当下毫不客气地回击,“至于你儿子这两年为啥能考第一,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儿子吧!我劝你啊,莫把话说得太满,免得将来惹人笑话!”
曹氏虽然嘴上不认输,继续跳起脚来骂,但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她从小把曹义养到大,自家儿子脑瓜子到底灵醒不灵醒,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这两年曹义回回考第一,她在高兴之余也确实有些担忧。
只是先前怎么问曹义都不说,曹氏只能当做他突然开窍,今日被人一说,她心里又开始慌了。
马上就要县试了,要是曹义考不好,没有中秀才,她可就要被全镇人嘲笑了,这如何受得了?
回去后曹氏便郁郁寡欢,没有一丝笑容,总是长叹短嘘的,晚上睡觉也梦见曹义县试没中,回来后被人嘲笑。
于是第二天醒来,曹氏又问起了曹义为何突然开窍,曹义面露难色,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只是说,“妈,你就别问了吧,我不能说!”
这如何能让曹氏安心?等曹义走后整日茶饭不思,两眼一闭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人嘲笑的场景。
等曹义晚上回来,见曹氏面容憔悴的样子,连忙跪地地上询问,曹氏又问起了他如何开启的事。
曹义依旧不说,曹氏便赌气不吃饭,纵使曹义如何劝说也不管用;第二天也是如此,到了第三天,曹氏饿得脸都凹陷下去了,这时候曹义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将秘密道出。
曹氏听罢,顿时精神一振,马上坐起来吃东西,吃完东西,闹着要见见那文昌帝君,“义儿,帝君对你又如此大恩,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娘?娘也好去庙里拜谢帝君老爷啊!”
“帝君不让我说!”曹义老老实实回答。
“人家不让说,我可不能不谢!”曹氏当下便带着香烛供品,和曹义一起来到文昌帝君庙拜谢。
回去后,曹氏重新抖擞精神,当下找到文氏又吵了起来,这回等文氏开始质疑曹义的时候,曹氏一时忍不住,便把真相说了起来,“我家义儿得了文昌帝君老爷护佑,这次县试定会高中!”
哎,此等长舌妇,不光害人,还要害己,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空中的崔云鸣见了,只是摇头叹息。
翌日,曹义便要去县里参加县试了,曹氏早早起来给曹义收拾东西,一路把他送到镇外,目送他和几位同学一起前往县里应试。
回去后,便在镇上得意洋洋的说着曹义这次肯定能高中的话,闹得全镇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