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营主将陈廷祖,率两千步兵精锐恭迎世子回乡,请世子校阅!”
“绿柳营主将姜衍,率一千绿柳营精锐恭迎世子回乡,请世子校阅!”绿柳营由各类奇人异士组成,每遇战事,便成一支无孔不入、出人意料的奇兵,主将姜衍出身绿林,后被李擎苍招安。
李迎潮默然看向几人身后的军阵,感受着那份沉寂之中自然而生的肃穆与庄严,突然有一瞬间的惘然。这些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战场上都是不可一世、勇往直前的勇士,却仅仅因自己死去的父亲而奉自己为主。骆无霜和姚琪已经拍马走近,李迎潮回头看了看,莫名地控制不住想要叹息。
这就是父亲留给他的一片天,若没有它,他就什么也不是,将无声无息地老死在永安城中;若撑起它,就犹如逆水行舟,从今以后,眼睛便只能看向前方,这世上,就只剩下一条不归之路是属于他。
李迎潮略一愣忡,待回过神来,眼前已朝阳普照,金光灿灿,众将士迎着金光的脸庞坚定而无畏,充满了对他的无条件信任,李迎潮一时间又心神激荡起来。
这时,庄璟麾下先锋营的兵士押解着几十个手脚被缚之人出列,跪在李迎潮面前。庄璟道:“殿下,这些都是隐藏在肃王军中的赵氏耳目,有些我早有察觉,只不过时机未到,老王爷让我同他们虚与委蛇,现在既已没这个必要,如何处置这些人,还请世子定夺。”
李迎潮明白赵灵昭如果要控制肃王军,庄璟一定是他竭力拉拢的人,此刻见庄璟神情,心道父王的这些老部下都是忠义当头,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庄叔决断就是,迎潮初入军中,很多事还需庄叔提点。”
“殿下,我们将军……”庄璟身后的一个副将一脸激动地想说什么,却被庄璟以眼神制止。
“怎么?有话但说无妨。”李迎潮见他神色有异,出言追问。
副将道:“我们将军的妻儿都被赵灵昭的人抓走了,恐怕此时已经……”
众人闻言尽皆动容,李迎潮对着庄璟深深一拜,低声道:“庄叔大恩,迎潮永世不忘。”
李迎潮再无半点迷惘之心,登上点将台,血红着眼高声喊道:将士们,我父肃王李擎苍为大赵戍边安邦,鞠躬尽瘁数十载,而今赵氏父子忘恩负义,将我父毒害至死,今我李迎潮在此立誓,定要赵氏一族血债血偿,此志不遂,有如此旗!”李迎潮拔出佩剑,一剑斩断旁边旗杆,大旗应声而落。
“肃王军有愿追随者,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迎潮绝不相负;若有不愿者,可自行离去,绝不勉强!”言罢回剑入鞘,迎风而立。天边霞光万里,李迎潮心中没有半点杂念,只想不辜负父亲用血为他换来的新生。
庄璟含泪起身,转向众军喊道:“我等愿追随世子,为老王爷报仇雪恨,要赵氏血债血偿!”
身后的先锋营将士们一同喊道:“追随世子,报仇雪恨!血债血偿!”随后骑兵营、北骑营、步兵营和绿柳营加入其中,渐趋万众一心,声震四野,久久不散。
陆仕潜在旁早已热泪盈眶。二十年了,自当年罢兵协议达成,两岁的李迎潮身负质子桎梏,到如今登高振臂、一呼百应,个中心酸艰辛,陆仕潜是最清楚的,他甚至比李迎潮自己还要期待这蛟龙入海、丹凤涅槃的一天,陆仕潜口中不由喃喃自语道:“老肃王在天有灵,可以无憾了。”
大赵二十年,李迎潮自承肃王封号,起兵自立,杀赵辰嘉,攻淮安府郡,占领淮安王封地,随后大将连峻斩杀朔方太守,全面接管朔方,肃王军得以在北境全面铺开,强势压迫着京都永安。赵辰央以淮安王起家,如今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