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琢磨了一会儿,眼眸深沉地赞许道:“是个高手。”
饭后,唐诗洗了碗回到卧室,唐父摆着棋谱问唐母,以前你们学校有谁下围棋特别厉害的吗。
唐母想了想:“倒是有一个,高中是跟唐诗同一届,好像还得过一个什么国际围棋奖,我对他印象还蛮深的,叫沐川,在学校里很风云,父亲沐景明是当时我们省的省长,后来据说调到了北京的外交部,那男孩高一的时候跟唐诗还是同一个班呢,后来听同校老师说高考一结束就去了德国,连毕业证都没有领,也正常,一般当官的都这样安排,对了,你怎么问起这个?”
唐父目光沉沉,想起唐诗在高考结束之后那几天及其反常的样子,她的女儿,从来没有这么低沉过。
唐诗回到房中,脱离了客厅厨房那个充满世俗温度的地方,一下子显得特别寂静,心情也重新低落起来,胸口闷闷的,十分难受。
她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里面大多是给别人买的东西,除了给唐母的护肤品,唐父的酒,陈默的婴儿用品,白汐的littmann听诊器,给其他人带的各种特产。
还有一条藏蓝偏黑的领带。
领带上简单的交叉纹路使得它看上去沉稳严谨又不是年轻的恣意,唐诗看到这条领带的时候,突然就想起那天在镭卡事务所看到沐川穿白衬衫黑西装的样子,莫名得觉得特别适合他,根本没有多想,就直接买下了,顺带着买下的还有一个一眼就看上的银色领带夹。
那天晚上她对着电脑,学会了七种领带的打法。
四手结,半温莎结,温莎结,维多利亚结,普瑞特结,汉诺威结,圣安德鲁结,以及它们适合怎样的领口。
然而在买下的瞬间,她就知道,这是一份不会送出去的礼物,学会的领带打法也终究不能在某人身上试验。
曾有人说,如果岁月不能让你忘记一个不该忘记的人,那逝去的岁月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唐诗认为如果岁月能让你忘记你想忘记的人,那么那个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再次遇上他,再次靠近他,已经是幸运,他好像未曾改变,甚至已经蜕变得比她想象中更好,依旧能让她心动,他无愧于她那么多年的喜欢,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青春圆满的呢。
你刚才已经跟他郑重地告别了,唐诗,你可以从高中毕业了,从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从厕所旁的那个吻上,你就应该毕业了。
唐诗,恭喜你,高中毕业。
窗外夜色深沉,车内某人的心情更深沉。
沐川坐在车内,回想着刚才她的道别,好像在诀别。
唐诗,你是要跟什么诀别,是跟过去的岁月,还是跟现在的我?
他缓缓握起右手,是我表现地不够明显,还是我的行动太缓慢了……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