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看林北这么忙,羡慕、酸、苦涩一起涌上心头。
他跑回家找出两瓶茅台,骑车直奔领导家。既然领导清醒的时候不肯批他的申请,那他就把领导灌醉。
林北到为民水泥厂订好了货,骑车上省道,赵康骑车从他眼前“嗖”一下驶过去,林北上了省道,远远的跟在赵康后面。
到了七排镇附近,林北下了省道,赵康一直沿着省道往前走。
林北扭头看了他一眼,骑车到致富窑厂订砖。
他离开致富窑厂,去了其他地方订了其他货。
等他回市区,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林北骑车进入淮大,闯入一个充满朝气、充满希望的地方,在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学生们学习的身影。
到了宿舍楼底下,林北单脚撑地喊:“余好好。”
正在学习的余好好撑着书桌站起来,视线穿过窗栅栏、格子窗落在林北身上。
“等我一下。”余好好凑近窗户喊。
她套上外套,又给林聪加了一件外套,把围巾给他围上,拎起包,牵着林聪出门。
林聪一只手扶墙,一只手牵着妈妈下楼梯:“妈妈,我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接到电话了,对吗?”
余好好:“???”
这娃又在胡说啥?
到了楼下,林聪拽着妈妈跑,出了宿舍的门,小路两侧灰突突的树向远处延伸,车头向前,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车上,林聪来不及到爸爸跟前喊:“爸爸。”
林北扭头,视线从小家伙身上移到余好好身上:“你们是不是等急了?”
余好好:“……”
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没把梦中林北说带娘俩看厂房当真,不存在等不等急。
“我边学习边等你,时间在我这里过的挺快的。”余好好面不红心不跳说,“我没觉得急。”
“上车。”林北说。
余好好抱着林聪坐到了后车座上。
林北骑车。他们路过了朗朗读书声,从铁轨上穿过去,离开了市区。
林北跟余好好说旧糖厂为什么倒闭,说镇上的情况,说乡镇府干部的性格。
余好好听得认真。
耳边是爸爸温柔的声音,掌心下是妈妈温热的手,车轱辘悠悠滚动,眼前的景慢慢后退,林聪歪头贴着妈妈。
今天依旧是阴天,没有太阳,没有树叶的遮挡,林子还是幽暗的,冷清的。
林下铺了一条金灿灿的路,驱散了寒冷。林聪想他走进林子里,踩在金灿灿的路上,一定能感受到太阳洒下来,穿过林子照在身上的暖意。
“咣当——咣当——”
一群麻雀窜出林子,铺天盖地的飞走,林聪的视线暗了一瞬。
他寻找声音,一列绿皮火车隔着林子向他驶来。
林聪坐正,隔着林子,绿皮火车从他面前驶过去,树上的残叶打着旋儿落下,像鸭毛一样轻飘飘落地。
“这条路是不是特别美?”林北问。
“是。”林聪大声喊。
每次都抢妈妈的话,余好好点他的脑袋。
林聪抬头朝妈妈龇牙笑。
算了,是自己生的,不跟他计较了。余好好安慰自己。
“前天下了雨,林子还没有干,等干了,你们可以到林子里走一走。”林北说。
林聪晃了晃脚:“好。”
“你不可以自己跑到林子里玩。”余好好叮嘱道。
林聪乖乖点头。
到了镇上,余好好、林聪眼睛忙得不得了看这个陌生的镇子,粗看和莲花镇差不多,仔细一看,两个镇子还是不同的。
视线穿过巷子,能够看到屋后的河,能够看到河畔光秃秃的柳树。
这座镇子依河而建,不像莲花镇一样一片一片的房子。
两人看的是路的左边,路右边的房子被三条路分成三块,再往前看,就是一片树林。
“这里树林挺多的。”余好好感慨道。
“这里河流多,还有连成片的藕塘,又靠近闽安江,我估计这里种这么多树,主要防河堤塌陷,防水患吧。”林北分析道。
“这里发过洪水吗?”余好好拧眉问。
“厂房建了七年,没有被水泡过的痕迹,这几年这里没发过洪水。”林北思忖道,“他们种这么多树,应该是预防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