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好。”许树握紧方向盘,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人也未免太好了。”阿杜喃喃道。
“世上坏人多,但也有好人,好人、坏人我都遇到了。”正是后来一个好人主动朝许树走来,许树的生活又有了希望。
许树和阿杜谈好人坏人的时候,林北三人进入了罐头厂,林北如愿见到了罐头厂厂长。
第198章 198
石棉县是一座美丽的小城, 南方老板到西南做生意,路过石棉县,都会在石棉县待上两天。他们就像一阵风, 从石棉县刮过, 匆匆的来, 匆匆的走,只在厂长申道忠眼里留下了背影。
林北说他从石棉县路过, 在这里休整两日, 启程去泸定县, 又回到石棉县待了四日,申道忠有点儿小吃惊。
这几天, 林北总爱一个人去大渡河畔散步, 或是顺流而下,或是坐石头上看湍急的河水搅碎一池阳光, 遇见有人到山里拾菌菇,又在相同的地点遇见他们满载而归。
自重生以来, 时刻处在紧绷状态的神经得以舒缓, 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让林北整个人处在一种惫、困的状态下,不是提不起劲做事, 只是更想一个人待着,发一会儿呆。
这种状态下的林北,即便见到了申道忠,也不那么迫切跟申道忠谈合作。
但申道忠不知道林北的情况, 他觉得林北是少有的肯花费大量时间了解这座城的南方老板。
水果罐头厂, 也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厂,申道忠不怕林北偷学技术, 大大方方带林北参观车间。他边带林北参观,边跟林北介绍他们厂生产哪些罐头。
“我们厂生产的黄桃罐头,黄桃产自石棉县下面的村,果肉紧实,脆,甜中带着酸,深受男女老少喜爱。”说到黄桃罐头,申道忠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两分,没办法,他们厂生产的黄桃罐头太受欢迎了,他低调一点,都是对黄桃罐头的不尊重。
申道忠的声音勾起了林北的回忆,去年他家小孩在医院看病,他答应他家小孩,给他家小孩办一个黄桃罐头厂。
林北恍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回忆里有了现在聪聪的身影。
少年的聪聪站在校门口,看到他推车走向他,眼睛亮了一瞬,大声喊:“爸爸。”
现在的聪聪看到他远行归家,奔向他,喊:“爸爸。”
两个画面在他眼前循环播放,林北朝他们微笑。
林北的笑容很温暖,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情,申道忠被他的笑容感染,笑着说:“我有一个梦想,就是看着我们厂的黄桃罐头走向全国。”
“给国家一点时间,我相信我们国家未来必然繁荣强大,火车提速,在西南修建多个民用机场,大力修建公路,那时我们到西南只需要几个小时,你们厂的黄桃罐头运往全国,也只需要几个小时。”林北说。
申道忠按照林北描述的画面想,发现他想象不出来。
“我发现你们南方老板有一个共同特点,敢想。”申道忠说。他接触过不止一个南方老板,南方老板说不切实际的话,他以为南方老板在开玩笑,最后发现人家真这么想的。
“人呐,不去想,就不会去做,不去做,就一定不会实现。”林北说。
申道忠推开门,带他们进办公室,他打开档案柜下面的柜子,弯腰拿出几瓶黄桃罐头,费劲拧开盖子,把罐头递给林北和林北带来的两个人。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有工夫回应林北:“我呢,不费那劲想眼前看不见的事,只想7、8月份黄桃下来了,多采购一批黄桃,多做一批黄桃罐头。”
林北今天不打算提枇杷,申道忠亲手递给他提枇杷的由头,林北哪能不抓住这个机会,便顺势他问:“还有半个月,枇杷就可以吃了,你们厂不做枇杷罐头?”
“等枇杷大量上市,大家把一年量的枇杷全吃了,也就不馋枇杷了,就没有多少人买枇杷罐头。”申道忠说,“不能因为枇杷罐头不畅销,就不做,我们会少量做点。”
“你们厂还有枇杷罐头吗?”林北问。
“枇杷马上上市了,厂里还剩百来箱枇杷罐头,正好赶上妇女节,我把枇杷罐头当做福利发给厂里的妇女了。”申道忠说。
林北遗憾道:“枇杷不耐放,也不耐运输,我已经放弃带枇杷回家,想买点枇杷罐头带家,给家人尝尝。”
申道忠思索片刻,问:“你什么时候离开?”
“4月15号之前离开。”林北说。
申道忠十分遗憾说:“我们厂5月份做枇杷罐头,那赶不及做出来给你了。”
林北说:“他们总会有机会吃到枇杷。”
被林北乐观心态感染,申道忠笑着和林北继续聊天。
快到中午了,林北婉拒申道忠挽留,带人离开罐头厂。
申道忠送林北三人到罐头厂大门口,目送林北一行人上了一辆旅游大巴,林北坐在窗边,朝申道忠挥手,申道忠挥手,目送旅游大巴驶远。
旅游大巴上,许树停车让骡子,回头看老板,老板心情很平和,他回过头,继续开车。
“阿杜下车前说,他一定给您找到愿意和您合作的蜂农。”许树目视前方说。
林北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许树身上:“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返程,路过汉源,在汉源待两天,可以在那里找一找。”
“嗯。”许树心情因为林北的话好上许多。
林北留在石棉县等黄益民给他关于柑子的反馈。
回到招待所,林北就把旅游团分成十个小队,让小队长带各队的成员在城区内活动。
林北每次从外边回来,都会瞥几眼日历,日历从“28”跳到“31”,林北的心跳到嗓子眼上,不再出门。他留在招待所里无事可做,他给自己找事做,看书、写字。
他手腕上的表,三个指针同时指到“12”上,林北放下笔,站起来,跑到大厅。
值夜班的招待员正在打盹,听到脚步声,抬头,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你有什么事?”
“等电话。”林北调解急促的呼吸说。
招待员哦了一声:“你等吧。”趴在柜台上继续打盹。
林北在这边等的焦急,黄益民在火车站等的也很焦急,他等一车厢货,也在等桑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