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然依旧是笑着点头道:
“那是自然的,这驷黑原本是与丰段大夫沆瀣一气的。而丰段此人,又疑心甚重。”
“此番子产大夫并未怪罪于驷黑,鸮翼你可以想象一下,这叫丰段大夫又会是作何感想?”
“他难道就不会起疑心?这驷黑或许是已经暗中投靠了子产大夫这边?所以,无论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这怀疑的种子,终归是在丰段的心中种下了。”
“依照丰段丰伯石的秉性,日后定会疏远驷黑的。久而久之,驷黑也会对丰段产生别样的想法来。”
“哎,鸮翼你的计策这一番谋略虽是巧妙,却终究还是有思虑不周之处啊,日后可还需得多学多看。”
话虽是如此说,但政治家们玩弄权谋的那些个套路,又哪里是鸮翼一个仆人能够学得来的呢?
可别看这只是一个颇为简单的处置方法,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是颇有讲究的!
子产既然是执政多年的老江湖了,他又岂能不知,这对付政敌的最好方法,其实就是后世最为常用的兵家法则:瓦解,分割,歼灭?
所以,在歼灭对手之前,最好的办法并非是直接强杀对方,而是要将他们先给分割开来,而分割开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先瓦解他们的内在联系。
这也就是所谓的“离间”!
而这一招离间之计,虽是不太光鲜,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最为管用的!
鸮翼听到这里,已然是对子产的思虑深度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也深感政治权谋之阴暗,更只觉得自己在子产,亦或是自己的主人面前,简直就如同是个三岁孩童罢了。
但见鸮翼是突然没了声响,李然知道他听得也是一知半解的。便又立即是笑着缓和道:
“不过呢?鸮翼你也别太灰心了。此番运筹帷幄,能够促成此计者,就数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明日我便已是吩咐了下去,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便由你来全权负责族内的生意往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遇事切记冷静,要多看多学,知道吗?”
鸮翼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以说是他李然最信任的亲人也不为过。所以,若是只让他当个仆人,此绝非李然之所愿。
正如对孙武一般,李然对他们都是寄予着厚望。
“多谢主公!”
鸮翼闻言,知道这是李然对他极大的认可。而且他从此之后,便算得是堂堂正正的有了明确身份了。
而有了这一身份的鸮翼,也已是足以令他在郑邑之内内,扬眉吐气的了。
所以,他当即是叩首谢恩。
……
又过得几日,郑国朝堂之上,果然就如同李然所说的那样,丰段渐渐的开始疏远起驷黑来了。
这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此次驷黑干的事实在太过于荒唐,任凭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只怕都不会是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这不是故意闹笑话给所有的人看嘛?
别说他驷黑这张脸是丢尽了,日后若是传到了别国的耳中,却还叫他们郑国的脸往哪儿搁呢?
所以,现在谁还跟驷黑这二货走得太近,那就等于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再者,也正如李然所分析的后半段,因为子产没有对驷黑的行为做出过多的批示,所以一向敏感的丰段自是嗅到了一丝异常。
而且,他也不得不怀疑,因为这毕竟是关系到他的全盘计划。若驷黑这二货当真是投靠了子产,那他又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起来,那他岂不就直接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于是,他开始尽量疏远驷黑,想撇清他与驷黑之间的关系,以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不过,驷黑这家伙虽然靠不住了,但是驷家在朝堂上的态度,丰段却也并不想是就此放弃。所以,他转头就又去拜访了驷氏的现任宗主——驷带。
据说二人在驷府的一番攀谈,也是颇为投趣,而且似乎也是达成了某些共识。
只是,也不知这些个共识,究竟是对付子产的?还是对付他驷黑的?
所以,这件事最后让驷黑知道后,顿是感到自己是被抛弃了。
是丰段先背叛了他!
旋即,理所当然的,二人在朝堂上又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大吵了一架。
驷黑与丰段的这一顿不和,又直接是导致了二者的争锋相对,剑拔弩张。而驷黑那怒发冲冠的样子,感觉就差点没将殿上的房顶给掀翻过来。
这却也让参加朝议的卿大夫们那叫一个震惊。
原本一唱一和的二人,今日竟只为了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如此反目。而且动静还闹腾得如此之大,简直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真是骇人听闻,同时又令人感到是莫名其妙。
而站在一旁却始终未出一言的子产,见得此状,脸上虽是云淡风轻,可是这心里却已是笑开了花似的。
“嗨,有子明辅佐,可真乃我郑国之福啊!”
得益于李然的美人计,子产再巧妙的施展了一番离间之计后,致使驷黑与丰段反目。这其中,最大的赢家自然是他子产了。
“吵吧,吵吧,若不就此发泄一番,你们二人又岂能顺遂如意啊?”
子产不由是深吸一口气来提神,而后走上前去。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正在悄然来临!而未来的郑国,也必将在他的治理下逐渐走向强盛!
历史使命感顿时涌上了子产的心间,一时竟也让他是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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