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实话这方面,整个楚国中,只怕也唯有申无宇可以与李然相提并论了。
只不过李然此时此刻并不想说实话,所以,这副重担自然只能落在申无宇的肩膀上。
楚王听罢他这一番话,原本英武非凡的脸庞顿时阴沉了下来。
“闭嘴!”
“下去!”
显然,楚王也知其乃是善言,因此还是没有把他怎么着。
毕竟,他楚王又不是傻子,难不成当真分不清好坏忠良?
可是一向爱面子,虚荣心膨胀的他,既然已经提出了要迁都,那自然便是金口玉言,一字千金,绝不能改。
更何况,“迁都乾溪”乃是历任先君都从未有过的壮举。因此,此事在他看来,乃是关系到楚国国本的千年大计!
所以,虽然他知道,申无宇说的其实也都是对的,但他也丝毫不为之所动。
“大王!”
“商纣的教训,难道大王忘了吗?纣克东夷,迁都朝歌,从而引得天下大乱!”
“大王难不成是想要学他吗?!”
不等楚王怒,申无宇竟是口无遮拦的先一步动了怒。
他义愤填膺的怒吼着,将心底早已堆积如山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脸上尽是说不出的愤慨与激动。
可他话音刚落,楚王便拍案而起,冠冕颤抖,怒色如云。
“放肆!”
“来人!给寡人将这厮拖下去!”
听得申无宇将自己比作夏桀商纣这等的暴君,任何一名有为的雄主,只怕都会忍不住暴怒。
楚王熊围自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还是尚存一丝的理性,并没有下令直接处死申无宇,却只是命人将其拖下去。
“大王!大王今日若一意孤行,伤及国本,来日的下场必不会比商纣好到哪里去啊!”
“我楚国数百年基业,便要葬送在大王的手中啊!”
“大王!还请大王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啊!”
不怕死的申无宇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再度上前一步谏道,目光如炬,神色坚定,语气刚烈,可见一斑。
这一下,饶是楚王原本心中有愧,此刻也是再忍不下去了。
他本想给申无宇一点颜色看看也就算了,毕竟他也知道迁都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必然是阻碍重重。
然而,申无宇出言一再逼迫,却是直接将他逼到了极限。
此刻他若后退,那便等同于真承认了自己乃与商纣无异,所以他绝不后退,也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寡人不杀国士,但今日尔非要寻死,寡人便成全你!”
“来啊,将申无宇拖出去,轘(huan)之!”
最后两个字从楚王的口中说出,整个大营内的温度都下降了。
轘,可谓史上最残忍的酷刑,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车裂。
楚王今日,竟是要动用这等的酷刑来“惩罚”申无宇,可见楚王已经被气成了什么样。
“大王!”
“大王三思啊!”
这时,候在帐外的伍奢,也忽的是闯了进来,并是一脸的惊色。
“怎么?伍奢你也想跟他一起?”
楚王的眼眶里尽是愤怒。
“大王,无宇虽言过其实,然其忠君之心,天地可鉴!”
“大王乃英明之主,岂能因一时之怒而错杀国士啊!”
“还请大王三思啊!”
这就是伍奢与申无宇不同的地方。
面对同样的问题,伍奢并没有直接指出楚王做得不对的地方,而是先吹捧了楚王一番,然后再进行劝谏。
这或许是他跟他父亲学到的,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伍家上下都喝过一些周人墨水的缘故。
“哼!”
“申无宇以下犯上,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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