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由此可见,在这种君权专制的制度下,若是想要捧一个人上位,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实在是太繁复了。
饶是李然这般,为了不让楚王有所猜忌,他也不得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设计铺垫。
而此时的申无宇,在看穿了李然的计划后,恍然之间,心中的骇然也随之升腾。
他没想到自己的“鲁莽”,居然自始至终都是在李然的算计之中,而他此前却还傻傻的以为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天命使然”。
他感受到了李然的可怕之处。
而且,他也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似乎是被利用了。
同时,他的心中对李然的另外一种怀疑和猜测也随之浮现。
“明公如此算计,难道只是为了替我们楚国揪出这个内奸?”
他怀疑起了李然的真正动机。
毕竟李然之前就曾说过,他与楚王约定三事之后,便会离去。
按理说,他对楚王之事理应不会如此关切才是。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呵呵,大夫不必怀疑。”
“不可否认,然确是利用了大夫的‘仗义耿直’,然而这亦是无奈之举。”
“此奸细的身份来历,恐怕并不简单。其背后之人,恐怕亦不仅是为了为祸楚国这么简单。若是不除,恐怕天下都会为之不宁。”
“而若想查出此人的底细,然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信之人了,所以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让大夫代劳了。”
“但大夫彼时的身份卑微,不足以堪此重任。所以李然虽是谋划甚多,却是始终少了一个得力的佐助。”
“今天幸能得大夫相助,李然心中亦是甚慰。”
对于申无宇的心中不满,李然没办法去抚平,所以他只能就事论事。
如果他还能有更好的选择,他当然也不至于会提前把申无宇给推上历史舞台。
“哼,明公这话说得倒是轻巧,但明公可曾想过,倘若大王知道了这些,大王又会如何作想?”
“无宇与明公不过数面之缘,明公却如此提拨无宇,殊不知大王最忌的便是朝臣们私下结党,而明公之于大王,更是管仲之于齐桓公。明公如此行事,大王届时又如何能忍?”
看吧,这就是申无宇刚烈一面的体现。
即便是李然,一个刚刚把他扶立为上大夫的恩人,他都能毫无顾忌的对其出言质问。这种刻入他骨子里的刚正不阿,已然成为他为人处世最为鲜明的特征,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也都已经无法将之抹去。
而这一份耿直,也终将会传承到他自己的子嗣的身上。
李然闻声,当即笑道:
“呵呵,清者自清,然可从未如此想过。只是……大夫难道就不想查清楚这藏在楚国内的奸细到底是谁么?”
而李然轻轻一拨,便将他对自己的这种不满转移了。
“大夫对然之不满,然无话可说。”
“可眼下这楚国的内奸却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行动,此人对于楚国危害甚大,大夫若当真想为这个国家尽忠尽职,那便与然一道,将其揪出,如何?”
对于申无宇的这一番质疑,李然却显得是漠不关心。
毕竟,申无宇乃是堂堂的君子。正所谓“君子易事而难说,小人难事而易说”。
他非常清楚,申无宇不满归不满,但他绝对不会因此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那么,只要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是志同道合的,至于其他的,便都成了次要的。
听得李然如此言道,申无宇一时只得沉默。
他当然不想继续被李然所利用,可他也不能放任这个奸细继续为害楚国。
半晌之后,他才看着李然道:
“无宇愿与明公一道揪出此人,但烦请明公日后有所谋划时,定要与无宇言明清楚,也好让无宇早做准备。”
这算是给李然立下了规矩。
李然也是极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而在李然即将告辞之际,申无宇又忽的是道了一句:
“无宇却还有一事,一直很是好奇。”
“哦?何事?”
刚刚准备起身的李然,又再度坐了下来。
“传言明公与大王不过有三条约定而已,待得约定完毕,明公便会离去。”
“如此而言,我楚国的这些事,在无宇看来似乎与明公并无关系。可明公却为何如此的上心?甚至为我楚国于暗中谋划如此之多?难道,这也是明公与大王的约定么?”
申无宇颇为疑惑的看着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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