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伍奢此人正是当年加害先父的仇人伍举之子!”
此时,公子光在一旁是如是提醒道。
吴王余祭却显得有些疑惑不解:
“如此局面,楚人却还有什么资格前来谈判?寡人已是胜券在握,又何必是与他们多费唇舌?”
“此人看起来已是身受重伤,且周身也无兵器在身。”
此时,斥候又于一旁是如是补充了一句。
夷昧听斥候如此言,便是进言道:
“既然如此,大王见见此人倒也并无不可!权且就当是刺探敌情也好。”
余祭不由是点了点头,于是对斥候道:
“将其头部蒙住,押来!”
于是不多会,伍奢便被带到吴军大帐内,余祭兄弟就在里面,伍奢见余祭高高在上坐着,拱手作揖便道:
“外臣伍奢,见过吴王!”
吴王余祭见伍奢面色惨白,时不时捂住胸口,而且行走缓慢,确实是带伤之身,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对其进行了搜身。
余祭只笑了一下,先是不无嘲讽的言道:
“楚王此刻就在山上吧?”
“寡君此刻在不在山上,并不重要!奢此来,乃是为解大王之忧而来。”
余祭闻言,不禁是大笑起来:
“哈哈哈,替寡人解忧?熊围他刚愎自用,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咎由自取!如今,他已成了寡人的瓮中之物,不消一日,寡人便可将其擒来!寡人又能有何忧虑?”
“吴王怕不是忘了,此地距蔡国仅咫尺之距?”
“你是说你们的四王子弃疾?哈哈哈,他过不了河,也不会过河!”
“王子弃疾和我们大王兄弟情深,绝不会坐视不理,这山上尚有八千之众,待到王子弃疾的援兵一到,谁胜谁负,只怕还很难预料吧!”
如果余祭不是和王子弃疾有所勾连,伍奢这一番话确实能让余祭不得不有所顾忌,但现在,自然是吓不到他的。
而夷昧此刻亦是在旁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刚才我们大王也已说得很清楚,王子弃疾他是绝不会来的。我劝你还是回去带个话吧,要不就把脖颈给洗干净了,要不就让熊围他向我们俯首称臣!呵呵,说不定我等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伍奢见吴人如此侮辱楚王,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并努力是让自己平和下来:
“吴王,辱人者亦自辱之,何必说得如此言语?”
此时,公子光却又是歪了一下脑袋,甚是不屑的言道:
“辱人?想当年,你们楚国强盛之时,又何曾给过别的诸侯面子?而当年连续拿下钟离、赖地,又是如何待我先父的?呵呵,好一个‘辱人者自辱之’,当真是厚颜无耻!”
伍奢闻言,却亦是不卑不亢道:
“此言不错,如今既是寡君的报应,那殊实不知,吴国的报应又何时会来呢?”
吴王余祭一听,寒着脸,注视着伍奢,并是握了一下拳头:
“你来此地,便是为了逞这一时口舌之快的?”
“自当不是,奢之前说了,奢此番前来,正是来救吴王的!只因吴人皆为智浅之辈,只知斗狠却不知如今已是大祸临头了!”
吴王余祭闻之不由大怒道:
“大胆伍奢!不要认为寡人不敢杀你。尔父与寡人尚有杀兄之仇,寡人正有意将你杀了祭旗,并以此一鼓作气,上山活捉熊围!”
“死而死已,伍奢不惧死,然则还请大王能静听在下一言。请大王试想,若大王执住了寡君,且勿论日后大王会如何处置寡君,然楚国大乱乃是必然。而眼下,若楚国陷入内乱,看似对你们吴国有利,其实断然并非如此!”
伍奢的这些话,不由是让余祭眉目来了一个挑动: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此时,伍奢则进一步言道:
“吴国远处楚国东南,所比邻者,皆为无用之地。而我荆楚富庶之地,则皆是比邻于晋郑,请大王试想,楚国若败,究竟是谁可分得大头?”
“而晋国又为吴国之宗主,吴于晋而言,不过视为蛮夷。届时若晋国盟誓,因惧怕吴人做大而要大王退还领土,请问大王又该如何自处呢?”
“吴楚两国,虽为对手,却亦是同气连枝的!吴王不可不察!”
“况且,吴越两国争斗亦是数百年,且越国一直在伺机而动。大王如今虽一直惦记着楚国,难道可以忘记了这个心腹大患吗?”
吴王余祭闻言,不由得是与夷昧对视了一眼。
“哼!诡辩之辞,少在此处吓唬寡人!”
余祭带着甚是不屑的语气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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