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杵臼闻言,却是淡然道:
“兵家之事,用之不祥,寡人以为伐鲁之事……还需得从长计议……”
谁知,田乞却是突然呛嘴回道:
“君上,此事何必从长计议?要知此事亦关乎我齐国之霸业!君上难道是忘了当年的复兴之志?如今阳虎无道,为虐邻邦,君上正可以此兴义兵以讨不臣!又如何能坐失此等良机呢?”
齐侯杵臼听罢,也是不由得一愣,但又随后叹息道:
“哎……寡人老矣……老矣!”
田乞摇头道:
“君上切不可如此说,君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正可有所作为!反观晋国,自赵文子之后,日渐式微,时至今日竟是直接得罪了各路诸侯。此刻正是合诸侯以弱晋国的大好机会,君上可万万不能错过!”
“如今只需对鲁一战便可尽收天下之心,而君上若是对晋鲁之盟如此听之任之,那我齐国岂不是让天下诸侯寒心?所以,还请君上速决!”
齐侯杵臼听得这些话,也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依卿之见,派何人前往为宜?”
田乞则是立刻回道:
“上卿国夏,可担此重任!”
或许是因为齐侯杵臼老迈年高,只能是微微点了点他那略显沉重的脑袋,并是应道:
“既如此,便依卿所言!命国夏领兵五万,兵发鲁国!”
而这时,阳虎也是刚从晋国回来。
他还在为孟孙何忌的事情而感到忧心,却又突然听闻齐国竟是前来讨伐于他,不由又是大吃一惊。
然而,大军压境,阳虎也是不得不火速应对。
至于季孙斯和孟孙何忌,阳虎自是不敢将他们留在国内的。所以,阳虎当即决定是亲自驾车载着季孙斯,而孟孙何忌那边则是由孟氏家宰公敛阳执辕,点齐了兵马,直接是浩浩荡荡的奔赴前线。
两军对垒,阳虎下令安营扎寨。
此时,国夏所率齐师也早已赶到,正在那里是以逸待劳。
阳虎稍稍安顿下来,便带着季孙斯、孟孙何忌、公敛阳以及一众将领是召开战前会议。
“齐师虽然早到了几日,但毕竟是远道而来,如今我军方至,若是夜袭齐师,齐师不备,必会自乱阵脚!”
只见阳虎在那说着,季孙斯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名义上,阳虎才是季氏家臣,但是主仆的身份,如今却如同是颠倒了过来一般。
如今整个季氏,都是唯阳虎马首是瞻,季孙斯反而成了客人一般。
所以,阳虎所言,季孙斯皆是不会反对的。
而既为三桓之首的季孙斯此刻都不说话了,那其他众人呢?他们又哪里敢接话?
阳虎见得得众人皆不敢忤逆于他,他亦是不由志得意满,竟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诸位不必如此拘束,集思广益嘛,我阳某,也不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大家若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尽管说来便是。”
这时,只听孟孙何忌是在一旁,小声言道:
“只是……齐军恐怕也是有备而来。不如……还是先刺探一番军情为好!”
自从上次前往晋国献俘之事后,孟孙何忌对阳虎的不满可谓是达到了极点。
虽然他不敢当众拂逆阳虎之意,但他依旧还是会找些机会,不失时机的与阳虎是杠上几句。
而且,孟孙何忌这话说得也确是没毛病,阳虎亦是稍作一番思量:
“嗯……孟孙大夫所言有理,不过既是夜袭,那亦可为刺探之举。传令下去!今晚众将士务必全员做好准备!”
阳虎也不再征问,当即便是发号施令,让众人是准备夜袭。
并是派人前去刺探军情,而探子也是很快来报:
“大人,齐营那边目前十分安稳,好像并未有所警觉。甚至于营前都未曾修筑任何的工事!”
阳虎得报,先是一阵窃喜,但随即心中却又不免是起了一丝疑心,在那暗忖:
“不对……齐人见我军前来,全然不设防备?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些!虚者实也,实者虚也,两军交战,又岂有毫不设防的道理?这其中……莫不是有诈?”
阳虎一只手放在下巴上,皱起眉头,也是认真的思索一阵。
“莫不是……夜袭之事已然败露?却也不知究竟是从何处走漏了风声……”
忽然,阳虎又是一个灵光一闪:
“对啊……那我何不将计就计?让季孙斯和孟孙何忌二人前去送死。若他二人取胜,则为我鲁国之幸,若他二人……那岂不就……?!”
阳虎如今为了打压三桓,可谓已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完全不顾及后果。
他始终认为,只要是有晋国替他兜底,此战就算是失败了,也是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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