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又是一阵紧张,但时至今日,局势已然大定,他的那根紧绷着的弦,自是也就松弛了下来:
“既然晋国方面已经出兵,鲁国也有所动作,那么周室之乱想必很快就能安定下来了。”
于是,在众人议事散场之后,李然便从房间走出,直接去找到了宫儿月和丽光。
只见她们正在练字,丽光坐在拿着笔,而宫儿月在一旁坐着看。
丽光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宫儿月,嫣然一笑。
宫儿月也是在丽光的小鼻子轻轻刮了一下。
因为距离有点远,李然也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但是这和谐的一幕,让李然不舍破坏。
丽光如今年近豆蔻,愈发的漂亮,也和祭乐是愈发的相似。
就连宫儿月也是十分的惊讶,曾对褚荡由衷的说道:
“本来你们都说我像夫人,到底如何像,实在想象不出,但是看到光儿,我就明白是有多相似了。”
当时褚荡则是大大咧咧的回复道:
“当然像了,俺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就是夫人呐!”
宫儿月面对这个问题,也是茫然,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李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同时心里也在想:
“为何她和祭乐这般相似?她又为何记性会这般的差?竟连父母都记不住了?她和祭乐之间……难道当真是没有关系?”
李然虽是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是将此事暂且放下。
而就在这同一天,观从又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晋国的阎没已经夺回了成周,而郑国也在鲁国的袭扰下,已经选择从王畿退兵。
鲁国之师,则是在郑国选择退兵之后,很快就重新与郑国重新盟誓,并选择了退走,并且是不曾附加任何的条件。
李然闻讯,不由是点了点头。
“嗯,这倒是颇为符合仲尼的行事风格。勤王乃为义举,却又不会趁敌国之危。此举,无非是为了告诉郑国,他们鲁国只是为勤王而来,并无他意。也更是告诉阎没,鲁国并无与晋国争功的想法!”
观从则是回道:
“主公所言甚是,如今局势大定,恐怕不日单旗便要携周王归王畿了。儋翩如今已经撤出成周,不需多久,便可彻底平靖了!”
范蠡开口道:
“先生,这次的王子朝之乱,总该算得是盖棺定论了吧?”
李然亦是点头道:
“嗯,其主已逝,儋翩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反抗罢了……哎,王子朝……可惜了……可惜啦!”
李然这还是第一次表达出对王子朝的惋惜。
其实在李然心中,王子朝的确是可惜的。
可惜的是他身为王室嗣主,又饱读诗书,志存高远,却是不能以正道取天下。
但同时他又是不可惜的,因为李然非常清楚,王子朝虽然并不是帝王,却也依旧是有着历代帝王身上的通病。
猜疑、制衡、驭人术,永远是这些人的日常。
而按照他的这一性格,即便以后真的成了事,又如何能够有心思去安定天下呢?
更何况,眼下的周室也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振兴得了的了。
……
又过得几日,阎没在安定了洛邑之后,便派人前来迎接周王匄。
周王匄和单旗以及刘狄等人,在一同商议之后,便决定即刻启程回成周。
反正现在也已经安全了,儋翩已经退到了谷城,也再难兴起风浪。
刘狄,如今周宗刘氏一族的宗主,单旗的同党。他如今和晋国的中行氏乃是联姻,所以对阎没率魏氏大军勤王救驾一事,是感到有些不快的。
而这一份功劳,白白让晋国魏氏给夺去,这对于晋国的中行氏和范氏而言,也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
不过,刘狄却也不敢将不满的态度是直接放在明面上,面对阎没的到来,却也只能是目光斜视,冷眼旁观,不作热情之状。
至于单旗,则更是懂得明哲保身,他当然知道阎没的到来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所以,单旗反倒是显得尤为热情。
李然,则是早早的便命人是做了准备,提前出发,是从姑莸回到了成周。
一进得洛邑,他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自己的授业尊师苌弘。
李然虽是嘱咐了观从,让其部属要尽可能确保尊师的周全。但是毕竟是兵荒马乱的,尊师最后也还是在战乱中失去信息,也不知生死。
这是让李然心急如焚,一进得成周,他便让范蠡和观从安顿好宫儿月和丽光,他则是带上褚荡,来到苌弘府邸。
但见苌府门前一片萧索,府邸也不似有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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