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百两?
于二公子肯定不愿意亏这点小钱,五百两五百两的亏,这可要亏到什么时候!
于二公子立刻说道:“你不是说配置这种药剂非常危险吗?”
林安点点头。
“那五百两怎么够?你肯定是想要节约成本偷工减料吧?”
林安有一种被识破的感觉,羞愧的低下头。
“这可不行!我前几天看报纸了,苏州一家纺织工坊就因为织机太多,又没有做好防火,导致工坊失火十几名雇工受伤。”
“咱们要去城外办,还要自己买地,把工坊建设的大一点!”
于宗远语重心长的说道:“生产安全无小事!我于某投资的工坊!绝对不能是血汗工坊!这五千两你拿着,一定要保证火柴厂的安全,一文钱都不能省!”
林安听到这番话,简直要热烈盈眶了,什么叫做大善人!这才是于大善人!
紧接着于宗远又说道:“规模一定要大,一步到位!不要扣扣索索的,人员也要多雇点!记住,我们不是血汗工坊!”
于宗远站起来,来回踱步说道:
“人员待遇要给足了,这工作有危险,那薪水一定要高!要不然怎么能让雇工们安心做事呢?”
“另外你说了火柴厂有危险,那更是要做好人员的安全培训,要完成培训才能上岗,要不然我们不是草菅人命吗?”
“还有,你说的这个火柴,包装一定要精美,不要担心钱的问题,要把品牌打出去!”
听到于宗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林安也懵了。
他再一次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人家于公子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而且于宗远这么一算,五千两银子确实也差不多。
但是林安还是说道:“于公子,可万一亏了?”
亏了?于宗远心中暗暗高兴,立刻说道:
“做买卖,哪有稳赚的道理?只要是做生意就有亏钱的可能,亏了就亏了,下次再办就是了!”
“若是总想着亏了怎么办,那什么事情都别办了!”
林安这下子是心悦诚服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于宗远能够在苏泽还是普通读书人的时候,就果断下注投资了,这位东南第一投资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光是这份气度,就要自己学习很久了。
林安不再犹豫,在于宗远府上签了接受投资的契约,领到了五千两银子,果断开始在杭州城外建造火柴厂。
结果自然是不用说了,林安的火柴厂建成之后,火柴这种方便的生火工具,一下子走入了千家万户。
火柴风靡的时候,不少商人也看到了商机,开始投资建设火柴厂。
他们跑到了林安的工坊去挖人,可由于于宗远给的待遇实在是太好,没有雇工愿意跳槽到其他的工坊。
这些工坊不得已,只能自己招募人破解仿制火柴,这又给了林安的火柴厂垄断赚了一阵子钱。
等到这些工坊好不容易仿制出来了火柴,有几家工坊为了节约成本,让雇工没日没夜的加班,也没有做好防火和安全措施,最后发生了火灾,因为有的工坊就是城内的小作坊,火情蔓延到了周围的民居。王锡爵这个杭州知府得到了消息,连忙带人检查了城内的火柴工坊。
王锡爵勒令这些安全不达标的火柴工坊立刻关闭,城内民居附近的火柴工坊必须要搬到城外空旷的地方去开。
这些工坊主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又被强行关停,自然更不甘心看着林安的工坊赚钱。
他们联合向浙江巡抚衙门告状,认为是杭州知府王锡爵徇私舞弊林安的工坊,故意针对他们这些竞争对手。
浙江巡抚衙门派人过来调查,王锡爵就带着这些工坊主,来到了林安的工坊视察。
当看到宽敞的厂房,周密的防火措施,长期进行安全培训的雇工们,这些工坊主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将城内的小作坊搬迁出来,给雇工进行安全培训,提供更好的待遇。
就这样,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林安的火柴厂都是唯一的火柴厂,他们的火柴从杭州卖向整个东南,甚至向明廷的京师地区倾销。
这时候,于宗远让林安办大的好处又体现出来了,由于火柴工坊设计的时候就留了很多的厂区,于宗远又让林安多雇工人。
林安很快就开始扩建厂房,多雇佣的工人立刻成为新的厂区的骨干,工坊的产能迅速提升,稳稳的吃住了这阵风口。
等到其他工坊的火柴制造出来,林安的火柴已经在这些地方销售了很长时间了。
这些工坊主绝望的发现,自家的火柴就算是价格便宜一些,但是林安家的火柴已经深入人心了。
而且他们的火柴价格虽然便宜,但是包装远不如林安家的火柴精美。
人家林安家的火柴,专门请了杭州城最好的雕板师傅,印刷了精美的图案在火柴盒上。
林安还将时下流行的《水浒传》人物全部印刷成版画,贴在火柴盒上,百姓们用完了火柴也会将这些版画保留下来搜集。
火柴这种日用品,林安家的定价本来也不高,有着更顺手更精美的火柴用,为什么要用便宜的呢?
这些工坊主知道自己在已有的市场上已经竞争不过林安的火柴厂了,他们只能向那些林安家火柴还没覆盖的地区销售。
新征服的广西,武昌,以及卖给倭国人、朝鲜人和南洋商人。
等到于宗远拿到了林安拿来的分红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