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就站在朱雀门的城墙上,李承乾站在他的左侧,长孙皇后在他的右侧。
李二今天是真的开心,他从未觉得如此畅快过,这种畅快,就像大仇得报的那种快感,他每挥舞一次手臂。
整个长安就会响起如潮水般的欢呼声。
城墙下就是礼部组织的“乐队”,他们整齐划一的演奏着箫、笛、鼓等乐器。
跟着乐声,由国子学诸生组成的合唱队大声的吟唱着欢迎大军班师回朝的颂歌,裴行俭站在众人前,一边唱,一边找着自己师父在哪儿。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看着晒得黑黢黢的师父,他有些哽咽,歌唱的诗词不由的也有些走调,裴炎用肩膀碰了碰他,忽然提高了嗓门: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成功!
颜白在快到朱雀门的时候正巧看到伽罗,伽罗也看到了颜白,颜白趁这个时候就把小七儿放了下去,闹一下可以,但是颜白却不敢没有度。
跟着大军,颜白等人昂首挺胸的接受检阅,下来就是诸位大总管捧着大印向兵部交印,这个过程很漫长,礼节很多,颜白等人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拉肚子的尉迟宝琳和苏定方两人总是掐大腿让自己保持精神。
李晦也看到了他的老爷子李孝恭,河间郡王就朝着他赞许的笑了笑,大大咧咧的李晦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如今正在抽噎!
等看到李靖已经卸甲,且带着诸位副大总管往回走,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
颜白也松了口气,揉了揉发痒的指节,颜白明白自己的游击大将军军职也告一段落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卸甲。
之后就是献俘仪式,李二从朱雀门那儿下来,要在太庙前大会文武百僚,夷狄君长,颜白还没卸甲。
看着满身齐整的盔甲,颜白自然的就站在武将那边的队伍里。
负责大礼仪的令狐德棻见此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就把颜白拉到了文官的队伍里,怕颜白又跑回去,他认真告诫道:
“站好别动,大军军印都交了你就不是武官了,你是万年县令,属文官,站好!”
颜白的身高已经很高了,在从军的那七八月的时间里,吃不好,睡不好,但是身高却是噌噌的往上长。
如今全身披甲,腰挂横刀,手持裴老爷子特意给他都留下的上好马槊,再加上这些时日军中战火的熏陶。
往文臣里面一站,一个威武英气的少年将军,在这些大叔,大伯,老爷爷的人群里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令狐德棻虽然性子顽固也不苟言笑,但看到颜白在文臣里面英气逼人的模样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对着众人轻笑道:
“这可是我们文臣里面的武将苗子,以后都把他看好了,有他在看看谁还敢说我们只会咬笔杆子。”
令狐德棻的一句话让众人哈哈大笑,互相打趣着难得,难得啊!
当李二扶着李渊一步一步的登上前往太庙的台阶上时候,朝臣禁声,各族使臣也不由的肃然而立,李二搀着李渊,笑着轻声道:
“太上皇您看,突厥王颉利可汗正在远处等着呢,看着他孤独的背影,孩儿真想问问他,当他抛弃子民逃走的那一刻是怎么想的!!”
李渊闻言拍了拍李二的手:“二郎是有大毅力的,从今以后,天下兴亡之事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李二点了点头:“文治武功,孩儿只做到了一半,接下来孩儿要文治,朕欲请太上皇您看着孩儿,如发现孩儿懈怠了。
还请太上皇您一定要打醒孩儿,一定要好好的监督孩儿,太上皇觉得如何?”
李渊哪里不懂李二话里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闻言立刻回道:“你已经做得比我好太多了,剩下的路我没有走过,我帮不了你,一切就只能靠着你自己了,只能靠着你的文臣武将了!”
李二闻言哈哈大笑:“此日之后,海阔天空,朕的大唐要做那天上的太阳,要做那无垠的苍穹。”
颜白看一眼李二,又看一眼颉利,然后又看了看李渊,前两个见了不少面,可这李渊真的头一次见。
盛装的礼服,难掩盖其酒色过度的颓丧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