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苦涩入喉。
曾有那么一阵子,叶时璋如卓霈宁所愿远离他,甚至想过离婚还他自由,他总在猜卓霈宁如何看待他,却不敢开口多问一句——原来他也在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有时候,欲望会和怯懦、卑微之类的阴暗情绪相伴而行。越是强烈渴求,越是向上仰望,越是会低到尘埃里再开花儿来。
大概就是那段时间,他的爱开始在所谓的克制中变得不可控,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越是忍耐越是偏执。以至于后来卓霈宁一声不吭签了离婚协议书走人,他的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几番挣扎之下甚至动了要把人绑回来囚禁的危险想法。
就在他准备实施之时,卓霈宁却自动送上门来。
原来卓霈宁酒后许下心愿,变成了他的小猫。
就连怪力乱神都在帮他的忙,他又怎么可能不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叶时璋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澜汹涌,他终于可以打开关闭已久的门,将他阴暗的明亮的欲求都一并表达。
后来,卓霈宁羞赧难耐的时候总爱说他变态,他都欣然接受。卓霈宁每说他一句变态,他都像在听他说我爱你。
连他本人也打心里觉得自己的确是变态,成年后重遇初见就将童年玩伴视作欲求对象,放任欲望如脱缰野马一往无前,如春日野草疯狂生长,暗地里无数次想要完全侵占。
这样的他怎么不算“变态”呢?
在唯一的爱面前,无需维持任何姿态。
他就是这么“变态”地爱着卓霈宁,死性不改。
小别
在许心馨安排下,卓霈宁与导演莫至勋见了一面。他特别诚恳地感恩莫至勋的偏爱和支持,也坦承他近来身体特殊原因,如果由他出演,关于他的戏份必须零点前结束,或者将夜戏尽量挪到后面安排。
卓霈宁很诚实地说,向来只有他全力配合剧组,在现场没什么比拍戏更重要的事,要是应下他这听起来很无理的要求,恐怕会影响剧组进展。
莫至勋听罢深思片刻,他回道:“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这么多试镜的演员里你是适配度最高的。投资方对你是很满意的,要不是之前邵开斌插一脚进来,除了你我没考虑过其他人。如果是因为这点需要剧组拍摄安排上稍微调整配合的,我想是可以的。”
“这部戏虽然夜戏不少,但是拍起来难度不大,重点还是室内和白天的片段,”说到这里,他调侃一句,“霈宁,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不会还要拒绝我吧?我这个影迷找你拍戏怎么就这么难啊?”
卓霈宁连忙道:“莫导别这么说,能拍莫导的戏才是我的荣幸呢,我很喜欢这个剧本,也很期待这次合作的。”
“明白,你这么谨慎也是对自己、对剧组负责,”莫至勋又笑了笑,爽快道,“那这事儿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
卓霈宁回头将这件事告诉叶时璋,说他下周应该就要进剧组了。
这本是一桩好事,但叶时璋却察觉卓霈宁话里的迟疑,伸手摸摸他的脸,问他担心什么。
这些天卓霈宁习惯每天都见到叶时璋,习惯待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尤其是凌晨准时附身的事只有他知道,就这样贸贸然离开,总感觉身边和心里缺了点什么。
“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我在片场晕倒。”他说。
“那我会负责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叶时璋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如果因为害怕担心而不去尝试做什么,那就太可惜了。”
尽管叶时璋并没有给出实际具体应对方案,但卓霈宁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心底泛起的那些毛躁情绪莫名平复了许多。他用力点了点头,说:“我会好好拍戏的,你、你和其他小猫也要好好的。”
这话直接将叶时璋定性为他的小猫,他这么说出口的时候莫名有些害羞,其实最想说的那句是“我会想你的”。
这点心思似乎被叶时璋敏锐捕捉到,他笑了笑:“我和其他小猫都会想你的。”
卓霈宁被这句话甜到了,直至叶时璋去公司,他还单手撑着下巴,不自觉又傻乎一笑,面前的早餐几分钟也没见动一下。
要是让堪称是他事业毒唯的许心馨知道他陷入叶时璋的甜蜜陷阱里,会是这般智商不高的模样,肯定会痛心疾首,甚至会骂他你就围着叶时璋吧,戏也别演了,班也别上了。
反正,他已经陷在叶时璋的甜蜜陷阱里,躺平了。
哪怕恢复正常,他也要继续留在这花园里,和他的小猫在一起,快乐无比。
凌燕将卓霈宁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笑着调侃他:“小少爷看起来很开心啊,是遇到什么好事吗?”
卓霈宁立即正色,摇了摇头:“燕姐我就要进组了,这段时间感谢您的照顾。”
“我倒觉得小少爷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先生,这段时间他才是最关心你、最照顾你的那位,”凌燕感叹道,“先生对小少爷一片丹心,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alpha。”
她转而又道,“不过,这段时间因为小少爷,先生也变得不一样了。”
凌燕说的卓霈宁当然都懂,只是忽然觉得凌燕这撮合他俩的话莫名熟悉,让他不由得联想到别的事儿——他的助理俞夏是个热衷于言情和美妆的oga,平日里没少给他灌输这些方面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