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泊拄着拐杖,站在二楼看霍连山发疯。旁人不知道,他倒是清楚霍连山平日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目。
这不,他刚靠近就被霍连山狠狠扇一巴掌,差点就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顿时烙下巴掌印,接着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当年你为什么不把齐可辛揪出来杀了!那个野种没死被叶家保下来了,现在还要联合叶时璋那个臭小子要搞我!就因为你的自大疏忽我就要被搞死了!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齐文泊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齐可辛?”
“对,很意外吧,surprise,”霍连山斜着嘴角冷笑,“你那好大哥的孩子还大难不死,叶家那个死了的薄命种叶时钰将他保住了,他现在就在叶时璋身边给他当私人秘书,秦玖越,那个下棋赢了你的人。”
齐文泊这一下就有了印象,原来如此,他们父子还真是阴魂不散,父亲死了儿子就接着在棋艺上压他一头,现在甚至妄想把齐家的东西抢回去。
就在齐文泊怔愣的时候,霍连山又开始发挥,这次将矛头直接指向自家儿子:“对了,还有卓霈宁,区区一个oga靠我撮合傍上个alpha就敢反我,就凭他也敢这样对我!跟他那个妈一个德行,我当初就不该留他的命,喂什么dah,直接送他跟他妈和老头团聚一了百了!”
想到叶时璋和秦玖越高高在上的得意作态,想到逆子卓霈宁借旁人之手复仇,霍连山怒不可遏,吼得青筋暴起,呼吸急促沉重,滔天恨意染红了他双眼。
他一步步艰难爬到现在,连自己都能出卖,就凭他们也敢将他踩在地上。
说完,他又开始砸东西发泄,整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往日里脾气很坏经常发疯的齐文泊,此刻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一个。
等霍连山发泄一通,齐文泊掐住人脖子,直接将高大的alpha压在沙发里。霍连山刚下一点点的火气噌地又冒起来,试图用力挣扎:“齐文泊你他妈够了没!你别在这时候给我发疯——”
啪地一声,一巴掌狠狠下来,直接把霍连山打蒙了,也噤声了。
齐文泊手劲很大,牢牢掐住霍连山的脖子,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不给他挣扎的机会,他冷冷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疯够了没?对方刚出手你就急了,这一点都不像霍连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霍连山半边脸顶着红艳艳的巴掌印,他仰起脖子大笑,眼眶通红,嘶哑着声音道,“齐文泊你问我害怕什么,像你们这种生在罗马什么都有的人怎么可能懂,我到底牺牲了多少才爬到这个位置!谁都没资格剥夺我的所有!谁都没资格审判我!”
霍连山这一吼似乎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剖出来,从他早就被锻造成钢铁的心脏破开挖出里面早已腐烂的血肉,情绪霎时如洪水缺堤,美人落泪。
他当即紧闭双眼,别过脸去,掩饰这看起来像极了无用废物的一幕,然而越是拼命忍住,越是情绪喷涌。
他生来就被父母抛弃,从小就在旁人的白眼中长大,所以才要拼了命读书,拼了命钻研各种讨好上层人的玩意,像他这样出身的人由不得放纵和松懈。改变他命运的从来不是知识或能力,而是金钱和权力,唯有坐到人上人的位置手握钱权,他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这是齐文泊头一回看到霍连山落泪,他以为霍连山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霍连山说他出身好不会懂他的苦处,可是他怎么可能不懂霍连山呢。他也并非生来就受人簇拥,他也不过受人唾骂的私生子出身,捱过苦受过冻,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艰难碾死所有对手才走到现在这一步。
两人沉默良久,齐文泊忽而俯下身,将霍连山揉进怀里,一只手强势地掰正他的下巴强迫他对视,然后极其温柔地亲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直至霍连山从情绪中抽离,渐渐冷静下来。
“你不会一无所有的,不是说过了吗,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齐文泊一边轻柔地亲吻他,一边含糊地安慰着。
齐文泊平日里喜怒无常疯习惯了,以至于霍连山都忘了这外人看来冷血无情得不像人的家伙对他其实极其温柔,温柔得很不像齐文泊本人,像是要将心头仅存的那一点柔软全部奉上——只要霍连山想,只要霍连山要。
惊喜
叶时璋要做的远没有结束,他还为齐文泊和霍连山准备了两份大礼。比起这两份大礼,之前的不过是小打小闹,是正式大餐前的开胃菜而已。
其一是于楚琼拼死保住的芯片记录的霍连山经济犯罪的证据资料被分别寄到警局和国内最为权威的官方媒体之一。媒体收人钱财加上猛料在手,当然没放过这个大新闻,第二天网络就因为这些事炸开了花。
其二是随着备受关注的股票操纵案开庭,被称为“股神”的私募基金经理关确等人组成的团伙被指运用非法手段,勾结上市公司拉抬股价,累计动用数亿元资金操纵多只股票股价,并从中获利几十亿元,其中就牵涉到霍连山和鼎声集团。
根据关确的供认以及叶时璋匿名向法庭提供的材料,霍连山此前与关确勾结在一起,营造鼎声集团多点开花的假象拉升股价,以此吸引股民入股,从鼎声集团股价不正常飙升中套现几十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