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要事要见苏君侯!”
夜色深沉,王府紧闭的大门前。
衣衫褴褛光着小脚丫的小女孩被冻得哆哆嗦嗦,坚持要面见苏君侯。
门口站岗的守卫们是面面相觑,他们顿了一会,见这小鬼还在这叫唤,一位老兵便握着武器走上前来,挥手道:
“去去去!”
“哪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苏君侯!”女孩急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但她这幅样子,反而更惹那些兵士们厌烦。
又一个兵士则拿起长戟,用木杆推着女孩往楼梯下赶:
“走走走,赶紧走。”
“再不走,大爷我们可不客气了!”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兵士也是摇头叹息:
“害,这苏君侯也是的,就是太把那些个贱民们当回事了。”
“破了城,不让抢钱抢娘们不说,听说明天还要给他们开仓放粮!”
“真是闻所未闻,哪有这样打仗的。”
“你们瞧瞧,都是这事儿惯得,给了他们脸,现在连乞丐都敢跑到咱们这王府门点名来讨钱了!”
“真是荒谬绝伦!”
兵士们有些怨言。
这些门口的站岗的乃是王柔调拨的那些步卒组成。
他们既有河间国的本地兵,也有张纯战败的降卒,成分复杂,军纪远不能和苏曜一手带出的并州军以及新训的虎贲军相比。
在上一次乐成破城时,苏曜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些降卒,不少人都借着他搜杀叛党的机会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虽然处置了一批以儆效尤,但如此之事终究不是个办法。
但,战事紧迫,他也没功夫去训这些人,这一次攻城,苏曜为了防止旧事重演,便特意把他的基层军官分派下来弹压,多次强调注意军法军纪。
效果嘛,还算差强人意,多亏是速胜,造成的损伤较小。
但是,如此弹压,底层官兵自然也有牢骚。
“真是见了鬼。”
“那些虎贲军的少爷们也就不说了,那些并州来的边蛮们什么时候也都成老实人了?”
“苏君侯瞧着战场上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怎地对这些平头百姓这般仁慈,真是奇哉怪也。”
显然,这回这小乞丐登门的事情让他们又激起了心中的酸意,纷纷抱怨吐槽,一时间,竟然没注意那个小乞丐还在这里:
“走走走,赶紧的。”
“再不走,大爷我真要动手了啊!”
“我……我真的不是乞丐!”女孩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她紧紧抓住破旧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但冻僵的小手和脏兮兮的脸庞却让她显得更加可怜无助。
绝望了,对这个蛮不讲理的世界绝望了。
真要说来,她家曾经也有着不小的生意。
不然,也不会在这卢奴城内还有房子。
但奈何战乱害人,如今连遭打击,生机没了不说,父母又在前次城中的内乱中被害死,家里的钱财衣服也都被抢光。
她这一副衣难庇体的模样,自己也知道难有说服力。
没人相信她的话,没人愿意帮助她。
难道说,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凶手逍遥法外吗?
就这时,正当女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门口的嘈杂。
十余位佩剑随从护着一架马车,缓缓行来,停在了王府门外。
“怎么回事?”相貌魁梧的男子翻身下马道。“尔等何人?!”守卫紧张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