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前，项龙和陈雪还站在酒店门口，呆呆地望着我。
也许，他们还期待我会回心转意。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他们，但我必须得走了。
早在月光路凶宅的事件结束后，我就该抽身离开，远离这些事情。
“师傅，去车站。”
我关上车门，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项龙他们仍然站在门口，望着我车离开的方向。
和他们相处的一幕幕，一起经历过的生死，犹如放电影一般，此刻在我脑海里不断重放。
甚至于连我以前最讨厌的陈贺，此时都出现在我脑海里。
也许从今往后，我都不可能再跟他们相遇了吧。
既然我选择逃避，就已经注定不再跟他们是一路人。
想着，我眼睛又开始模糊了。
没多久，车子开到了车站，但我却迟迟没下车。
老宋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我自己选择的路，如今我却要退缩，我没有坚定自己的内心，我到底是怯懦了，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老宋坚守本心几十年，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过。
屠夫大爷给我最后的忠告，也是要我坚守本心。
可我坚守了吗？
也许，老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选择了，如果他是错的，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好人？
我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难道真的甘心就这么回去吗？
“小伙子，我看你哭大半天了，你到底下不下车啊？”
司机转过头来，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别怪叔话多，叔可是过来人，如果你今天这一走，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抬起头，看着司机：“如果我不走，也许将来我还会后悔……”
司机又笑了起来：“人往往为了逃避一个错误，而去犯另一个错误，如果怎么选都是错，那你就必须做完一个选择之后，才能告诉自己哪个错更值得去犯。”
“你总要去面对一个错，所以你到底是下车还是不下？”
我怔怔地看着司机。
如果怎么选都是错，那我回去也是错。
哪个错，更值得我去犯……
我吸了口气，又抹了把脸，对司机笑道：“谢谢，麻烦您原路返回，我不走了。”
司机笑了笑，没说什么，拉着我又原路返回。
……
我没有回到之前的酒店。
项龙和陈雪，肯定已经不在这儿了。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老宋住的酒店附近。
我在酒店对面等候着，大概等了五六个小时。
夜幕降临，老宋背着一个背包，从酒店走了出来，拦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也拦了一辆车，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车。
司机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忙解释道：“前面那是我二大爷，他脑子有点问题，我怕他一个人在外面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