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子文嘉遍体刑伤地被人送回来,把老母妻子都吓坏了。细问之下才知道他竟胆大包天潜入邑廷企图偷窃。
这么大的事,就算是被邑廷的护军当场打死了,也不为过,说不得还会连累家人。
文溥对这个儿子的期望早就降到了谷底,但到现在他才明白,只有更低没有最低,谷底下面还可能有地下河。
可那个不肖的东西,口中竟还提到了茵茵。
茵茵懂事漂亮又能干,怎么可能与那个孽子一道,同去邑廷行不法事?
他很担心,是那孽子从一众狐朋狗友那里,打听到了茵茵的消息,特意攀扯她出去顶罪。
他实在不放心,必须得赶过来看上一眼。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乌孙使团被劫了
见到洛千淮好端端地站在那儿,脸上手上半点伤处也没有,文溥悬了半天的心,这才噗通一声落了地。
这年头,小娘子若真的被人抓入大牢,哪可能全须全尾地走出来。那些糟心的事,他半句都不想提,以免吓着了自家乖巧可爱的外甥女。
洛千淮却问起了当年的事。他的视角与燕殊并不完全相同,但所说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
差异主要就在那位自首的药铺伙计身上。他本是柳老郎中捡回来的乞儿,治好了伤又教他辨识药材,留在铺子里当了伙计。
那伙计做事从来都是勤勉严谨,根本不会搞错生附子与制附片的差别,也不可能像他招供的那样,仅是因为图个省事就随意混用。
事发后他被打了板子收监,后来据说是因心中有愧自杀了。
一直到今天,文溥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
洛千淮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她跟阿舅提起了新任长陵令,说霍大人清正严明,说不定可以帮他翻案重审。
文溥听过就算,并没有当真。
前些时日,陶升陶大夫也提过此事,背地里也托了人前去运作,但昨日再见,他却露出了难色,隐讳地说了几句事不可为。
文溥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听闻结果如此,也并不意外。他郑重地谢过了陶大夫,心中已彻底认了命。
所以对于外甥女的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人家八百石的太中大夫都没办成的事儿,一个小娘子又怎么能轻易做到。
新任长陵令是什么人,近日市井之间已经传遍了,那是真正出自显赫门庭的大家子,却又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
听说他在忻州外放刺史之时,手段强硬得很,从官到匪杀了不少人,莫说是小民们心中惴惴,便是那些在邑廷世代相传的油滑老吏,也都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