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卫苍急着要为墨公子洗脱罪名,也没想过要剖开高阳的尸体。
“这些证据,应该足够了。”他看着刁威说道:“刁副使,你说是不是?”
“够了,足够了!”刁威额头瞬间就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等一等。”洛千淮说道:“方才刁副使说,定侯身上没有致命伤,不知道可有其他伤处,能致人晕厥不醒?”
“好像是有的。”刁威不确定地道:“定侯颈后头骨和颈椎连接处有一道印痕,也许就是致晕的原因?”
洛千淮便让他扶起高阳的头颅,果然见到后颈出现了一道有别于尸斑颜色的深青色印痕。
如此,证据链便算是齐全了。
卫苍心中有了成算,转头对刁威道:“具体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不需要我教吧?”
“是,小人明白了!”刁威唯唯诺诺。
卫苍点头:“你且回去揣摩好说辞,等我安排就是。”
三人来得悄无声息,去的也一样。洛千淮回到矅星楼的小院之时已过了五更,星璇早就为她准备好了洗澡水,当下便沐浴休息不提。
次日上午,洛千淮并没有去崔府,所以也并不清楚,崔夫人昨夜已经征得了崔孝贲的同意,直接遣了媒人去了景家。
从头到尾,她都只把洛千淮昨日的推脱当成了害羞,完全没想过她是真的不愿进崔府的大门儿。
至于自家九郎的想法,她不过是当笑话跟崔孝贲提了一嘴,夫妻二人都没当一回事儿。
崔舸虽然长年卧床,但府内府外的消息却都瞒不过他。得知阿母仍是坚持己见,也只不过冷笑了一声。
“阿母哪里知晓,眼下景大娘子的行情。”他费劲地挪动着腿脚。今日膝关节已经可以轻微活动,脚腕跟小腿也都比昨天更加灵动。
“算了。”他自嘲地一笑:“我虽是崔家嫡子,但多年卧病,身无半点官职,只怕便是正式求娶,那景渊也未必会应。”
跪在下首报信的侍卫愕然抬头:“郎君怎可如此妄自菲薄?景渊不过是掖庭罪宦,焉敢嫌弃郎君?”
崔舸苦笑,眉宇间却并不见半点失落,眸中闪烁着数点光华:“我岂敢与车骑将军相提并论?只是我观那景大娘子,却未必是个听人摆布的性子。”
他说到这里,拿起先前放在枕边的一只雕工精美的红木匣子,对那侍卫说道:“方才你说,景大娘子现在已经离了家,住在那曜星楼?你现在便替我走一趟,将这个匣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