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便是到了今日,她仍然有很多不愿告人的秘密,可他就似被人迷了心窍,根本不想再行深究。
若她当真是有心人打造的那把刀,想要在关键时候一击必杀,要了他的命,那他们已然大获全胜。因为他非但不会闪避,还会主动握上她的手,帮着她将利刃送至自己的心窝。
没有遇到她之前,于世间事他从来洞若观火,清冷自持。而在那之后,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亦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吃饱喝足之后,洛千淮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在的原因,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好得惊人,待到更衣梳妆上车之时,她已再未感到有何不适。
马车之上,墨公子握着洛千淮的手,再度看了看她那张浓妆艳抹,任是再熟之人都未必能认得出来的脸,忍俊不禁道:
“茵茵其实不必如此谨慎。”他说:“今日我们入宫不过是走个过场,未必会真的见到陛下本人。”“呃?”洛千淮仰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他。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姿态调整,面上都有妆粉簌簌落下:“是你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做了安排?”
墨公子眼角的笑意就又加深了些。他抓起了洛千淮的手:
“之前他对宫女锦儿一直念念不忘。”他说道:“我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说四时节景,宫中多有饮宴,总不能一直躲下去。”洛千淮说道:“既然早晚都得相见,不如就给他留下一个浓墨重彩的印象,也省得以后再遇到郑少监之流,徒生风波。”
墨公子点头:“还是茵茵想得周全。”
他说着,便起身掀开了车帘,对驾车的卫鹰交代了几句。
车子停在南司马门之外。墨公子迈步走出去,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苍白至透明的脸,虚弱到就连踩着矮凳走下车辕,都得喘息上好一会儿。
洛千淮便如一个尽职的新婚妇人一般,努力搀着自己的夫君。门口值守的金吾卫自是认得墨公子,直接让开了通道。
墨公子装像日久,早已习以为常,步子迈得极慢,洛千淮也就跟着他亦步亦驱。
“今日临时加了一次大朝会。”墨公子一边走一边跟洛千淮解释:“所以在宫中行走的人并不多。”
洛千淮立时会意:“这是你特意挑的时间不对,临时加的朝会,与你有关?否则断不会这么巧所以你才这么笃定,陛下不会见我们”
墨公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儿,方才借着倚靠在洛千淮身上的便利,附耳低声道:
“怪不得我,都怪匈奴狼子野心。暮春时节,水草繁茂万物生息,并非是发动战争的好时节,他们很少会在这个季节叩边。然而你上次也听到了,乌禅幕单于新立,野心勃勃,急需一场大胜来巩固地位,因此前些时日在边地频频挑衅生事,想要以此来试探我大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