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本来一顺手打了“让我再看看你”,又觉得这话相当离谱,结合邵千山本来想黑他那一波,还真有歧义到引人怀疑。
商南淮就是想再见见沈灼野,什么样的沈灼野都行,消息里回他一句也行,梦里的也行。
现在的,过去的,都行。
他真挺想见见十六七岁的沈灼野。
从这个地方离开,到被选角导演捡走之前,那段日子,沈灼野又是怎么过的?
修车厂的前老板给的回答,是说沈灼野去当小混混了……四处游荡打架,偶尔能见着他混在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里,痞气得很,几乎没了过去的样子。
商南淮不太相信,毕竟沈灼野这人,长到二十来岁也不抽烟不喝酒,没去过夜店酒吧,游戏机都不会玩。
哪有这样的小混混?跟他一比,商南淮自己都觉得自己五毒俱全。
商南淮把最后那句删了,对着聊天框发了会儿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么犯着瞌睡,困劲儿涌上来。商南淮再看这么个房子,就觉得还真挺不错——收拾得哪都利索,比招待所舒服得多。
沈灼野这手艺,过了十几年再看也不赖……怪不得没事就抱个手机,看装修视频。
回头别墅也让沈灼野看看,哪要改哪不合适,也不用亲自动手了,监工就行。
商南淮把手机一扔,蒙上被子睡觉。
他睡在沈灼野睡过的地方,这事儿还真挺有意思。
他是真挺想梦见沈灼野。
……
许愿池事事有回应。
商南淮还真就在梦里看见了沈灼野。
商南淮戒烟的时间挺长了,本来想在梦里抽支烟过过瘾,刚把烟叼到嘴里,一回头就看见了阴魂不散的戒烟大使。
商南淮:“……”
所以他是早该在梦里抽烟吗?
“你跑哪去了?”商南淮抬头问,“怎么哪儿都没你。”
沈灼野不说话。
商南淮摸了把口袋,下意识把打火机藏起来。
梦里的沈灼野比现实里年轻。
十六、七岁的刺头模样,蹲在废弃钢厂的高架上,垂着眼看他。
“别找我了。”沈灼野跟他说,“我都死了。”
商南淮就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叹了口气,有点犯头疼:“我知道。”
沈灼野低头看他,愣怔了下。
商南淮揉着额头,心说许愿池灵是灵,就是这时间点是不是卡得不太准——他不是来看沈灼野拍电影的,电影他看了百八十遍了。
商南淮还没自恋到能盯着自己的脸看百八十遍,他看的是沈灼野的个人剪辑,沉默凛冽、神秘到一切过往都是谜团的“无名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