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你觉不觉得，周围好像有好多人在看着我们一样。”
江恒回头看去，四周除了白骨还是白骨，他没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大家都说小孩子能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他也没有立刻反驳春子，而是温柔开口：“别怕，抓紧我，有东西靠近的话，你就告诉我。”
在这满是尸体的海洋之中，就算是江恒这个成年人都会感到有些心慌，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况且，江恒也绝对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一样。
只不过他感受到的目光只有一个。
那应该是个人。
“出来！”
他拿出枪，果断朝着那道目光的方向射击。
冷兵器的战场上，不让对方率先了解到枪的威力，对方根本不会害怕。
因此射击的瞬间，江恒的手悄悄往旁边歪了歪，子弹紧贴着那人的耳边划过，将他身后的头骨洞穿。
“别开枪，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朱七缓缓从一旁的骨堆中爬了出来。
看到江恒二人，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的，之前我一直在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经过神道觉醒，他体内的伤已经恢复大半，命虽然保住了，但想彻底好起来，至少还得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江恒没有说话，他刚刚亲手杀了朱灵宝，朱七对朱家人是没好感，但对朱灵宝却未必。
看到江恒对自己有所防备，朱七坐在地上缓缓开口：“我不会往里面去的，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会替朱家那些人报仇。你救过我一次，要是你觉得不放心，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我。”
他坐在那里，闭上眼等着江恒出手，可等到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
朱灵玉死是因为对春子心怀不轨，李明坝和胖瘦兄弟死是因为他们先动的手，朱灵宝的死，是因为她拿春子威胁自己。
可朱七，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害过他们。
江恒不会去杀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哪怕对方现在已经觉醒了神道。
“谢谢。”
看着江恒的背影，朱七嘴唇微微颤动。
远处，江恒已经走出去很远。
春子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江恒反问。
春子据理力争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不是我的敌人，就算未来有可能会成为敌人，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江恒扭头看向春子。
“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但也别去滥杀一个好人。你可以觉得这世界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但别让自己成为这乱糟糟的一部分。”
说完，江恒继续向前。
春子看着江恒的背，灰蒙蒙的战场之上，他仿佛看到一束不染尘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