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失去世间所爱,同样是求而不得,她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她以为大人一直是懂她的,以致于她竟生出一种近似荒谬的背叛感,却是她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阿箐声线尖锐,不甘与恨意在胸口缠绕交织:“大人连我想为人母的心愿也不肯一允吗?”
“迄今为止,从来没有邪妖产子的例子,即使成功了,你的孩子也是吃人血肉的邪妖。”宿淮眼帘一颤,眉眼间透着淡漠凌厉,“同你一般无二,天地难容。”
“可他们也有活着的权利!”
“有吗?”宿淮反问道。
……有吗?
阿箐一窒,卡在嗓子眼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天道从不容邪妖,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可是,可是……为什么不可以有呢?为什么他们邪妖没有活着的权利呢?
她做人时,她没有活路。现在拥有了力量,也不为所容,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些“为什么”是否有答案?不再是“因为是邪妖”的答案。
这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有点累了。
百年来,没有血脉,没有牵挂,孑然一身。
既然今天注定逃不过,那就让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低垂的视线从未孵化的蛇蛋上移开,阿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抬手打算给自己一个了结,宿淮却比她更快一步,五指向前一伸,堪堪停留在距离她面部五公分的位置,她脸色瞬间青白,脖颈处却泛起一片通红,神情痛苦之下额头青筋爆起,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幻境突然忽明忽暗,四周一下子又充斥着浓郁的黑暗。
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以防万一,陆霜白带着女服务员快速跑至宿淮身边,只见傲因和阿箐的脸在宿淮手中不停转换,最终宿淮用力一扯,终于将两人分离开来。
傲因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个废物,从阿箐身体里分离的瞬间不停翻着白眼,却还是顽强地用仅剩的力气瞪了宿淮一眼后昏死了过去。
这臭婆娘的异域能力是通过情感的链接来吞噬对方。也就是说,他要是再不从这婆娘身体里出来,他就要像螳螂一样被吃掉了。
可宿淮明明有温和的方法将他们俩分离,却偏偏选了这种野蛮粗暴的法子,这股痛意宛若在活人身上剖骨断筋,与雷刑有什么差别?!
他妈的!
宿淮老狗,我和你的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