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再迟钝也发现了,白莱对他,对訾一梦,对冉羽知,对喻柏哥,甚至可能对其他的omega,都是这么照顾,他的体贴细心全都出于他的教养,而不是出于喜欢。
白莱对他很好,白莱对所有人都很好,白莱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弟弟,却并没有对他心动。
他在沙发上蜷成一团,把脸埋进怀中的抱枕里,柔软的抱枕染上一点点茉莉花的香味,他知道白莱身上现在也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可是到明天,到后天,茉莉花的香气就会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鼻尖一酸,悄悄把眼泪抹在抱枕上。
白莱回来的时候,阮棉棉还没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床上,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身体绷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他其实很想像昨天晚上那样和白莱多聊一会儿,哪怕多一句话也好,可是一想到明天要和白莱分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上来,他怕自己还没开口就要哭,他不想在白莱面前掉眼泪。
白莱是那么好的人,如果在他面前哭,他一定会难过的。
阮棉棉不想让白莱难过。
他把眼泪全蹭到被子上,抿紧了嘴唇,小心地吐气吸气,生怕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白莱进门后看到阮棉棉已经睡了,便把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吵到阮棉棉,拿上自己的衣服钻进了浴室。
节目组大晚上搞了个黑灯瞎火的内投就算了,还不肯直接告诉他们结果,非要再煎熬他们一晚,明天早晨才揭晓,白莱猜不出来明天会怎么样,庄景雩和池铭找他聊了两轮,却跟没聊没什么两样,虽然庄景雩嘴上说要选他,白莱可不敢当真,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十个字信五个字都嫌多了。
更叫他摸不着头脑的还是池铭,特意把他拉走,说的问的不过是几句寒暄,他还以为池铭也是想拉拉票之类的,结果大半时间人家都沉默着不说话。
……反正这一轮投也投完了,再想也没意义。
这一晚又是某些人的难眠夜,有人盯着天花板直到凌晨三点,有人翻来覆去焦躁不安,也有人大被一蒙万事不愁。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轮的结果。
早上七点,全员在小木屋到齐,连最爱赖床的訾一梦都不用人叫了。
这回侯俊没用喇叭,而是亲自抱了块大板子过来,一进门就笑眯眯地说道:“哟,这么早就人齐了啊,早饭吃了吗?”
司观澜无奈道:“侯导,你不宣布内投的结果,我们哪有胃口吃饭,你就别卖关子了。”
尔诚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凑过去,笑嘻嘻地想拿过那块板子:“侯导这个挺沉吧,我帮你拿……”
“哎——”侯俊一个灵活的侧身,躲过了尔诚殷勤的手,“我年纪是大了点,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动的。”
他说着,把板子立在所有人的正前方。
“昨天晚上大家经过深思熟虑,在理智与情感的撕扯之中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訾一梦缩着肩膀双手环抱,不断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侯导,咱们能正常一点儿吗,求求了。”